“天狼,你今天不把這事交代清楚了,別想活著離開!”
天狼環視四周,面無懼色,冷冷地說道:“眾位頭領想必不知道這海禁令是如何而來的吧。我大明雖然開國以來,太祖皇帝下過海禁令,卻從未真正執行過,相反鄭和七下西洋,揚我大明國威於海外。”
群盜們紛紛點頭稱是,更有人叫道:“這些不需要你多說,就是現在的皇帝下的海禁令,讓我等不許下海的。”
天狼點了點頭,聲音平穩有力:“不錯,正是如此,可為何當今皇上要下這種命令?這是因為嘉靖二年的時候,每年來寧波朝貢的日本船隊,因為日本內戰,結果有一家大名拿著已經在幾年前過期的勘合文書,也就是經商的許可證來寧波朝貢,兩家船隊本就在日本是死對頭,最後在寧波城裡一場火併,殺傷我大明官民,還劫持了朝廷的官將逃亡日本,眾位頭領,若是有人在你家請客吃飯的時候鬧事,把你家給砸得稀巴爛,還打死打傷了你的家人,你還會和這人來往嗎?汪船主,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群盜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汪直,這些陳年舊事 ,事關國事,普通漁民和百姓出身的頭目們很少知道,汪直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但皇帝為這點小事就禁了整個海商貿易,不是小題大作嗎?這些勘合貿易的日本船幾年才來一次,讓他們交出兇手,賠償損失不就可以了嗎?”
天狼哈哈一笑:“汪船主,若是我今天在雙嶼島也行兇殺人,劫掠一番後揚長而去,事後再說賠禮道歉,下次繼續上門,你會願意嗎?我們皇帝哪會管日本這樣的小國內部打仗的事情,只會覺得日本人粗魯野蠻,不可信,所以斷了和他們的貿易,也是自然的事,但我大明並沒有斷和佛郎機人,阿拉伯人的海外貿易,大家如果好好做生意,並不會因為和日本的貿易中斷而受什麼影響。”
“可是你汪船主,你的前任同鄉許棟。卻走上了一條從沒有人走過的歪路,你們下海經商虧了本,不思回本。卻去勾結日本人,引日本人打劫我大明沿海的城鎮,事後把搶得的錢財與百姓分給日本人,刺激他們進一步的野心,朝廷這才下了內遷令,把沿海的漁民們遷往內地,你們更是藉此拉攏了大批失去生計的良民下海為盜。在座的各位頭目,想必十個有八個都是這樣入夥下海的吧。”
眾匪首的下海經歷被天狼這樣一語道破,一個個啞口無言。本來他們以為自己最多隻是官逼民反,今天才知道自己是誤上賊船,多年來一直不過是給汪直團伙利用的棋子罷了,不少人都開始悔恨交加。甚至有些人眼中已經淚光閃閃。哭之慾出了。
汪直咬了咬牙,站起身,一揮袍袖,厲聲道:“天狼,你不在海上討生活,不用說這種風涼話,我當年和許大哥一直下海經商,早被朝廷視作棄民。辛苦經商所得的錢,回鄉後還要被貪官汙吏們盤剝。既然大明視我如草芥,我自然也可以反過來向它報復,自古竊鉤者誅,竊國者候,我若不是找到了日本朋友,讓大明認識到了我的實力,只怕我早就給大明當成盜賊抓起來殺了,而各位兄弟們也只能在大明內地受欺壓。”
“今天你天狼跑來我島上,跟我這個你口中的盜匪頭子說話,不就是證明了我的實力和成功嗎?大明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當年也是元朝的百姓,還不是趁著天下大亂的時候揭杆而起,最後奪得了天下,建立子孫萬世的基業?他能做得,我汪直為何做不得?”
天狼冷冷地說道:“太祖洪武皇帝是起兵除暴,驅逐韃虜 ,恢復我漢家江山,而你汪船主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引狼入室,塗炭生靈,汪船主自比為我大明太祖皇帝,不是自取其辱嗎?”
汪直氣得鬍鬚無風自飄,卻是無話可駁。
天狼一看自己在氣勢上佔了絕對的上風,聲音更加鏗鏘有力:“汪船主,其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