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父就是不聽,說這小孩子聰明,若是新登皇位的時候不給他點下馬威,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啥事都由著他性子來,只怕就會成第二個正德皇帝!”
李滄行點了點頭:“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清楚了,不想多聽,總之你們父子兩個,還有你們的團伙,最後被連根拔除,趕出朝堂。可是嚴嵩跟你們又是關係?聽你的意思,他並不是背叛你們的?”
楊慎搖了搖頭:“嚴嵩是我讓他主動上書投靠皇帝的,當時的情況已經明朗,我爹必敗無疑,嘉靖帝的母親已經進了後宮,作為太后,而他的父親也給加了皇考之名,唯一沒做到的,也就是他父皇的牌位沒有進祖廟了。”(未完待續……)
第八百三十四回 民間內閣
楊慎雙目中精光閃閃,繼續回憶著當年的事情,彷彿歷歷在目:“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因為我們完全不佔理,那時候就是想要反過來向嘉靖帝認錯投降也不可能了,而且張璁在前幾年給我們整得夠慘,當時已經當了次輔,明擺著就是下任首輔,他恨透了我們,一定會對我們徹底反攻倒算的,若是想保底東山再起的機會,只有留下自己的人,以後扳倒張璁,再想辦法回朝為官。”
李滄行笑道:“所以你們這個留下來的自己人,就是嚴嵩了?”
楊慎點了點頭:“還有夏言,也是我爹的門生之一,只不過不象嚴嵩那麼有名罷了。我很清楚夏言剛正不阿,而那嚴嵩卻是個徹底的奸滑小人,但他的兒子嚴世藩,又是個絕代梟雄,這兩個人肯定會輕鬆地搞定張璁的,然後他們互相之間又會起了衝突,而這時,就是他們需要投向我們父子尋求支援的時候了,也是我們父子可以重新出山為官的時候。”
李滄行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我不太相信,你們父子一個致仕,一個充軍流放千里之外,而朝中的同黨也給一網打盡,這二個人如果得勢,扳倒了張璁,也肯定會有自己的班底,又何必再回過頭來尋找你們的支援呢?”
楊慎微微一笑:“看起來你還是不懂這官場的奧秘啊,你以為真正的官場人脈和盟友關係,是到了朝堂之上,透過了科舉考試之後才確立的嗎?錯了!真正的關係。是在求學階段就透過各種書院,師生關係來確立了。至於上京趕考。約定門生這些,只不過是走個形勢罷了。官場上的進退總是會隨著聖意和時局的變化而改變的。可是隻要自己的勢力和影響力在,即使退隱山林,仍然可以左右天下大勢,所謂黑衣宰相,隱閣老,就是這樣?”
李滄行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眉頭一皺:“我不信,你們退休了的官員,甚至象你這樣的充軍之人。無權無勢,又怎麼可能影響得了當今的朝堂呢?”
楊慎哈哈一笑:“天狼,你說說看,那些進京趕考,每三年透過科舉中進士得官做的人,他們想要求學,要識字,會讀書,這錢得從哪裡來。要在哪裡上學?”
李滄行眉頭一皺:“小的時候上私塾,年齡大一點後四處遊學,或者是在家苦讀啊,這跟我們武人進門派練武。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楊慎點了點頭,正色道:“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你想想。一個農民的孩子,哪有錢這樣從小就讀私塾習字呢?你從小長在武當。一切吃穿用度有門派供養,並不是太清楚民間的疾苦。更不知道農村鄉間的農家子弟,想要供孩子讀書上學,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現在天下的耕者有其田的,已經不足一半,如果父母自己都是要給地主家打工養家人,那還哪有餘錢去供自己的孩子讀書上學呢?”
李滄行嘆了口氣:“對這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們武當就有不少窮苦人家的孩子,家裡實在養不活,只能送到山上來了,這些人大多數也沒有習武的天賦,只能做些打雜的工作,照楊先生這麼說,這讀書習字,上學應試,就只能是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