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養傷。”
說話間,那地上的黑色怨影又向前爬了一點。
柯眾道:“屈氏心中有愧,一直想往牢裡給兒子送一頓飯。但一直不能得償所願。”
最後說完,柯眾就閉上嘴巴,只看著趙鯉。
趙鯉看了看地上的怨影,忍不住皺眉。
如果按照柯眾所說,這事她不想管也得管。
這種被全世界聯手出賣屈死之人,一旦怨氣爆發,就是大詭異。
半個源寧府別想有清淨。
但現在的問題是,事情究竟是不是如柯眾所說那樣。
他一個吃橘子都要佔便宜的差人,像汪達一樣含糊過去也就罷了。
突然這樣揭發,其中必有隱情和內在的邏輯。
她不想莫名被人當刀使。
柯眾老練,一看趙鯉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不隱瞞,一拱手道:“小的有一門親在盛京,姓張,曾在信裡提過您。”
“如今世道將變,小人也是怕的。”
柯眾所說的親戚,好巧不巧就是配陰婚那家的張老爺。
張老爺機敏,發現世界在變,就將手頭的資產盡數處理了,在盛京城內定居。
在源寧的宅子,就是委託柯眾這姑表親售賣的。
張老爺還在信中含糊提了趙鯉。
看趙鯉亮出巡夜司腰牌和道出姓氏時,柯眾心中已有猜測。
再看趙鯉面對怨影老練不慌,就把人對上號了。
趙鯉衝柯眾挑了挑眉:“你怕也不是沒道理。”
只從目前看,若是那白鴨少年真死了,此案上下牽連者,只怕沒一個逃得掉。
哪怕是那位想幫忙的盛訟師。
只要沾邊,必死無疑。
“行了。”
趙鯉也不拖拉:“領我去一趟那捱打的盛訟師家!”
江南,尤其源寧地區,百姓好訴訟。
不像其他地方,百姓都怕見官,這處是動輒興訴,有事沒事喜歡對簿公堂。
因此此處盛產訟師。
訟師這職業,需要熟悉本朝律法,擅長撰寫符合格式的各類詞訟,還得有交通衙門的本領。
倒也不是說做訟師都沒良心,但能幹這行的,一定腦瓜子不笨。
盛姓訟師定是有把握,才敢站出來。
與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亂撞,不如直接去找這種地頭蛇。
趙鯉又看向柯眾:“我還有個同伴,在賣橘老翁那,你去找他,告知原委,叫他去千戶所告知熊大人,拿張駕帖來盛訟師家找我會和。”
在別人地盤上,該守的規矩趙鯉還是懂的。
柯眾見趙鯉接了,面露喜色,點頭應承了就走。
只留下有點不甘願的汪達。
他也不敢說不去,唉聲嘆氣的領著趙鯉朝魚沼橋旁一處裡坊。
盛訟師家距離魚沼橋很近,估計也是常和那被冤枉的白鴨少年打交道,這才決意替他出頭。
不過小半盞茶時間,趙鯉就被汪達領到了一個巷子前。
還沒進巷子,裡面就傳出一陣爭吵之聲:“姓盛的,今兒不還錢,別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