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確定了要幹一票,自然得唱作俱佳把戲演全。
宮戰對這任務莫名熱衷,也不知當時在四海會館這些傳教士哪裡開罪了他。
接了任務便陰笑著離開。
趙鯉主打陪伴的日子,下午也結束——嚴焱來了。
作為西常山火場的總之或,嚴焱這姑娘火線升官。
來尋趙鯉時,整個人雖狼狽,但精神狀態極佳。
頂著臉頰上兩塊熱氣灼出來的紅印,一見趙鯉便笑出兩排白牙。
她本生得俊朗,一笑更是瞧著燦爛,連帶著看的人都覺得心情好。
趙鯉快走兩步迎上去,便得知西常山的火勢已經撲滅。
由馬全領著玄澤並潛火卒,正在外圍守備。
“阿鯉。”嚴焱上前挽住趙鯉胳膊。
她火線晉升,底下人不是沒有過非議。
但當時的知府黃明堂出於覺悟狀態,為她撐腰做足面子。
後底下人見她確實不遜色任何人,又與靖寧衛交好。
西常山火場指揮的幾日,嚴焱便穩穩將潛火卒總旗位置坐穩,且豎起了威信。
嚴焱是個樸實姑娘,升官發財她可開心。
湊趙鯉耳邊,兩人窸窸窣窣說了會話。
“你曾叮囑西常山山火熄滅後,先暫時封鎖,等你處置。”
嚴焱道:“我就來通知你一趟,順帶下山洗個澡。”
在山上好幾日,她都快被煙吹成了煤炭球。
趙鯉跟嚴焱手挽著手,聽見山火熄滅便道:“等會,我換上官服和你走一趟。”
現在這身裙子的料子,穿去火場糟蹋,趙鯉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趙鯉一轉身,便見本該埋在公文海里的沈晏立在窗邊。
“沈大人,我去趟西常山。”
趙鯉打聲招呼便想走,沈晏眼神幽幽地在她和嚴焱挽著的胳膊上掃了兩圈。
擺出一副死人臉:“我和你一塊去。”
他知道嚴焱也是女子。
可誰人規定,冒酸水只能衝男人?
趙鯉一怔後,點了點頭。
這位站在窗邊的肝帝,已經在案桌前熬了幾日,出門見見天日換換腦子倒也好。
嚴焱卻是乖覺縮回手。
這事,常做男裝打扮被十里八鄉小姑娘喜歡的嚴焱最有經驗。
只是旁人,醋性和危險性遠沒眼前這位沈大人那麼恐怖。
待趙鯉換上官服,三人一道騎馬來到了西常山。
接連幾日大火,西常山山林燒成一片赤地。
在遠處扎著很多帳篷,裡邊橫七豎八都是休息的潛火卒。
沈晏來後,雖摘了黃明堂的官帽,但接手了後勤。
有他在自然萬事無憂。
再越過封鎖線,便有馬全領著玄澤來接人。
玄澤雖有天賦,但玄虛觀道門出身,難免天真了些。
便由這些有經驗的校尉輪番帶著。
雖一身菸灰,但看著身形都筆挺不少。
跨入西常山,四處都是歪到的樹木。
外圍起初並未見動物屍體。
越靠近中心,燒焦的動物屍骸反倒多了起來。
一團水霧籠罩眾人,隔開餘煙和灰燼。
行至中心,引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空地。
多子鬼母的菌絲燒而再生,這片地方便比別處更多了幾重磨難,地面都燒得發白。
趙鯉踏著一掌厚的灰燼,緩步走進。
白石祭臺所在的那條地縫,已經嚴實合攏不見蹤跡。
她輕按眉心,開啟心眼。
視線頓時被灰色線條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