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她微微眯著眼睛,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臉。
盧照!
老了很多的盧照!
趙鯉看見盧照臉頰眼角的皺紋,一時心驚肉跳。
盧照卻側了側頭,疑惑道:“怎麼?你認識我?”
趙鯉嚥了口唾沫,腦中飛快轉動。
“現在,是哪一年?”
盧照嗤笑一聲:“多新鮮吶,我審你還是你審我?”
說著,他一甩手中鞭子。
鞭梢如毒蛇吐信,颯第一下抽在趙鯉頭側的刑架上。
犀利風聲颳得趙鯉耳廓生疼,一絲血線順著耳垂淌下。
“盧爺我心軟,放你一回。”
“不老實,下一鞭落在臉上可不好受啊小丫頭!”
趙鯉自然知道盧照這話真不是說假的,他卻是沒動真格。
關於鎮撫司的做事風格和審訊手段,趙鯉是盧照手把手交出來的。
對此,趙鯉很清楚剝去熟人、下屬這重身份,盧照對囚徒手段有多老練狠辣。
她當下臉一肅,老實道:“我說!您想聽什麼我都說,但是得先給我飯吃。”
“我餓了!”
盧照拿著鞭子的手蹲在半空。
他嘿嘿揚眉一笑:“稀奇,進我們詔獄不討饒討飯吃的,你還是第一個。”
眼前這小姑娘,不是個傻子就是個油子。
盧照更傾向於她是後者,本想叫人直接上刑,卻一轉念,想看看她一小姑娘能翻起什麼浪。
身處鎮撫司詔獄,盧照頗為自信。
揚聲道:“去準備點吃的。”
門外傳來應和之聲。
趙鯉被麻繩困在刑架上,趁這機會眯眼打量四周。
刑室還是熟悉的刑室,只再不見供奉的狴犴像。
中央方桌上,擺著趙鯉的革囊。
裡面各種零碎物件不見,只有一枚狴犴吞口的烏金千戶腰牌。
其餘物件和佩刀都不見蹤影。
盧照像是老練的獵手,一直觀察著趙鯉的神情。
留意到她的視線,言道:“別看了,其餘東西自不會在這。”
“身上零碎不少,小鈴鐺小燈籠的。”
“那柄刀是真不錯!”
盧照施施然走回桌邊,擱下鞭子。
倒了一小杯雄黃酒,剝了一粒花生丟進嘴裡。
“先聊聊你究竟是誰吧?”
盧照話音未落,就聽見一聲悠長的腹內飢鳴。
他嚼花生的動作一頓,望向趙鯉。
不是吧花生米都饞?
這得多餓。
看見熟人臉沒忍住的趙鯉理直氣壯道:“我真的很餓,給我吃的不必費心我都說。”
許是趙鯉眼神太真誠,盧照扭了扭脖子:“知道了,等著吧。”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姑娘好像跟他挺熟似的,一點不見外。
但盧照很清楚,自己壓根不認識這號人。
這小姑娘生得極好,見過他絕對有印象。
心中存著這份疑惑,盧照嚼著花生米不說話,也再不動刑。
他體貼背身過去,背對趙鯉吃滷肉。
趙鯉暗暗記仇,一直到外面送來一大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