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信,張荷卻很清楚,猴子的變化都是從那紋身起。
張荷輾轉反側幾日,又看猴子帶著手下在碼頭耀武揚威,他終於下了決心。
張荷尋遍了大街小巷,想要再找到那個紋身師。
可是接連數月,沒有任何收穫。
張荷自覺是錯過了機緣,他喪氣的在酒館喝悶酒。
喝到將近宵禁,酒館老闆將身無分文的他友好請了出去。
張荷扶著牆根吐了一遭,腳下拌蒜的向前走。
店家在後邊提醒道:“張老大,還請早些歸家,近來碼頭不太平。”
一個酒客醉倒路邊,不知被什麼東西剜去了心肝,血跡滴滴答答一路淌進水裡。
店家的提醒,沒錢還失意的張荷根本沒聽進去。
他心中怨天怨地,恨猴子忘恩負義狼崽子,又罵那日的紋身師為何不多勸他一下。
再多勸一次,說不得他也紋上了什麼,現在威風八面。
張荷扶著牆走,一路怨憤。
就在此時,他忽的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
張荷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想起,頓時狂喜。
是那日的酒香。
周遭不知何時又起了霧氣,飄飄渺渺。
但那酒香彷彿路標,張荷循著味道,朝那走去。
依舊是黑暗中一盞孤燈,一間小店。
在站在門前時,張荷舒了口氣,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
耳邊傳來紋身師友好禮貌的招呼:“貴客,請進。”
……
清晨,張荷暈乎乎的在街頭醒來。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咂摸著嘴裡未散的酒香,低頭看了一眼身上。
隨後,張荷大笑不已。
猴子有朱厭,張荷有窮奇,孰強孰弱,還待日後較量。
曾經他丟的面子,以後一定會自己親手撿起來。
懷揣這樣的雄心壯志,張荷裹緊身上的袍子,回到破爛簡陋的家。
手裡握著紋身師給的硃紅膏脂,張荷細細地將之抹在身上。
丹紅的膏脂於指尖潤開,在窮奇刺青上蒙了一層櫻色,更顯兇戾。
張荷對自己這刺青越看越覺得美滋滋,做著發財夢他昏然睡去。
次日,他翻出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在腰間勒上明黃布條,雄赳赳出了門去。
怕人瞧不見,還特意敞開衣襟,露出胸口紋身。
一路被人看見,便走路都帶風。
剛到碼頭,就被通知去碼頭教訓不聽話的小貨商。
大貨商地方鉅富,不是他們敢惹的,便拿沒錢沒關係的小貨商欺負。
上下打點好,碼頭的差役也不會管。
貨商要麼破財免災,要麼面臨無止境的騷擾。
今日正好來了艘外地貨船,是個不識趣的外地人。
碼頭喇唬集結起來,都去站個人頭,好殺雞儆猴,叫那些貨商看看不識趣的下場。
張荷紅光滿面,來到碼頭時,正好與猴子看了個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