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等人居住的驛館並不是什麼交通要道。
整體不大,上等房幾間,其餘的都是大通鋪。
容納下趙鯉這支百來人的隊伍比較勉強。
趙鯉住著單間。
宮戰和鄭連魏世,三人卻擠在一間。
有他們做表率,泰西傳教士們也擠一擠將就。
不少隨行護衛都只得暫受些委屈,在大堂中支著板凳假寐。
夜裡,魏世和鄭連安排好了值夜,結伴回到住處。
魏世道:“這次沈大人安排的路線,一路吃喝玩樂,最是安全不過。”
他頭一回享受到公費旅遊,有點興奮暢想道:“到時候,咱們可好生休息休息,遊玩一番。”
鄭連欲言又止。
但看他一臉開心,又不好叫他閉嘴認清現實。
只得暗自祈禱,趙千戶收一收神功。
他們自回屋睡下。
前院驛丞看見這滿屋子的魚服校尉打地鋪,心裡慌得不行。
提了些酒水小菜來,給值夜的人用。
魏世鄭連安排值夜的人手,不會為難他這小驛丞。
那種嫌棄來嫌棄去大欺小的場景沒出現。
沈晏對風紀管束很嚴,趙鯉也是個眼裡不揉沙的暴脾氣。
且他們每日必須給狴犴大人上香。
三座大山壓在頭上,現在的靖寧衛風氣極佳。
負責值夜的力士,見驛丞誠惶誠恐。
拒了他送來的酒水,單收下那些下酒的滷豆角豬臉肉。
正想寬慰驛丞兩句。
忽聽驛館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大堂中假寐的人立刻警覺。
兩個身手好的疾步出去,翻上院牆。
另外一些,卻是緊緊守住了大門。
翻上院牆的兩個力士未帶火把,手探向後腰取出夜裡能視物的秘藥服下。
一個輕盈的影子,循著聲音從屋頂躍下。
花臂小貓校尉踩著牆,幾步賓士到近前,蹲在一個力士身側。
鬍鬚微動,伏下身子觀察。
道旁的林子裡,連滾帶爬竄出一個人影。
便是隔著老遠,也能聽見黑暗中,這人拉風箱似的急促呼吸聲。
這人在黑暗中目的明確的朝著驛館跑來。
牆頭上的力士摘下報訊銅哨,正要吹響,卻被獨眼狸貓甩尾阻攔。
貓的五感十分敏銳,這夜裡來客打扮氣息與尋常百姓一般無二,並不是什麼襲擊者。
捏著銅哨的力士,頓時停下動作。
這耽擱的功夫,人影循著驛館掛著的燈籠到了門前。
“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拍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救命啊!救命啊!”
一聲聲呼喊,驚得林中夜鴉呱呱亂飛。
也將睡在驛館最好房間的趙鯉驚醒。
趙鯉猛地翻身下床,順勢提刀在手。
受命睡在她枕邊的阿白,也立起身子絲絲吐信。
又聽似有人求救,趙鯉立刻扯了外袍披上,登上靴子,將阿白捉到袖中。
一邊束髮,一邊衝出門去。
在院中,撞上了一臉喪氣的魏世和臉陰沉沉的鄭連。
“怎麼了?”
趙鯉看他們臉色不對,以為出了大事。
魏世正要說話,不料鄭連面無表情扯了他一把,答道:“似乎是附近的村民求救,宮百戶已經趕往前院盤查。”
趙鯉點頭,見住著泰西傳教士的院子也傳出聲響,示意鄭連兩個領人將傳教士看住。
“別讓他們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