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她嘆息一聲,抱緊懷中襁褓,想閉目養神。
衣襬卻被扯動。
回首看去,小信使立在趙鯉身邊,手上捧著一件玄色大氅。
……
一夜混亂後,終於迎來清晨。
趙鯉打了個哈欠,撥出一團白氣。
前面的樹木還在燒。
餘震似乎已經停了,天光亮起。
抱著刀值夜的宮戰,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
“這年後,我一定得回趟老家。”
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祖墳出了問題。
這幾個月遇上的新鮮事,比他前半輩子遇上的都多。
趙鯉強笑兩聲,不好說話。
覺得自己滿鼻子都是煙氣,抬手一擦,果然蹭得滿臉油灰。
不必鏡子都能預見她現在一定臉黑如鍋底。
見天亮,忍耐一夜心焦的諸靖寧衛當即請求返程。
趙鯉理解他們的心情,立刻決定撤離。
歸途並不順利餘震不斷,來時一個時辰的路,竟走了兩個時辰才看見盛京的城牆。
如趙鯉所料,盛京城門大開。
四處都有戍衛盛京的京營巡守。
又有靖寧衛持刀,煞星一般立在門前。
藉著軍隊和靖寧衛積威,在隆慶帝傷勢不明的此時,滿城浮躁人心悉數被鎮壓。
趙鯉她們隊伍灰撲撲到了城下,立時便有人喊道:“趙千戶!”
李慶遠遠地招手,他負責此處城門穩定。
趙鯉上前去,壓低聲音問道:“情況怎麼樣?”
昨夜小信使帶來沈晏的回話。
在這她不好直接問隆慶帝狀況,只含糊帶過。
她的問題,卻讓李慶有些疑惑:“什麼?”
“趙千戶可是問如今盛京局勢?”
李慶的反應,讓趙鯉心一緊。
她意識到,隆慶帝受傷之事,暫未傳開。
難道隆慶帝情況不好,為了穩住局勢沈晏才隱瞞了?
趙鯉打定主意,等會便招來小信使,讓它多跑兩次,多取一些人面果送到沈晏手裡。
“趙千戶?”見她不搭話,李慶疑惑問道。
趙鯉搖了搖頭:“沒什麼。”
言罷,她打算先回鎮撫司再說。
進城時,趙鯉特意上去城牆望樓。
立在護欄邊,盛京城中滿目瘡痍。
下了城牆,趙鯉直接帶著宋喜一家回鎮撫司。
沿途,路過菜市口。
看見田齊黑著一張臉,揚聲罵道:“渾水摸魚,趁亂姦淫劫掠者,便是如此下場!”
田齊面前是一排跪下的兇徒。
他一邊說,一邊抽刀。
踹倒了一個磕頭討饒的,一刀剁掉了一個大好頭顱。
腔中鮮血因壓力,呲了漫天櫻紅血霧。
這般果斷的殺法,並沒有惹人害怕。
相反周遭圍觀之人俱拍手叫好。
鎮撫司中建築,受損也嚴重。
滿地都是屋頂掉下砸碎的碎瓦片。
但鎮撫司中沈白沈小花沈大黃都在,還有絹娘。
地震來時,她們前後腳察覺,頓時發出示警。
因而鎮撫司中,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萬嬤嬤心細,擔心韓音那邊兩個姑娘出事,特意叫沈小花跑了一趟去將人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