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忍不住鄙視地看它一眼,然後對著狴犴像一拱手:“狴犴大人威武霸氣。”
她一通馬屁拍完,從香案上滾下來一個橘子。
趙鯉接在手裡。
這橘子是賣橘老翁那採買的,酸得要死。
趙鯉得了橘子,香案前跪著的狸花貓也得了東西。
皮毛上暗金光芒流轉,在它的身上,出現了一道虎爪的痕跡。
隨著虎爪痕跡落下,花臂狸貓喵的一聲慘叫,疼得滿地打滾。
人殺人有大理寺審,修仙的畜生殺人自有狴犴管。
狴犴不是那種磕兩個頭,就放縱包庇的神明。
這狸貓害過人命,狴犴不會因要用它就放過他。
留下印記,一日一次灼燒。
從此拘役在靖寧衛中,打工幹苦力直到贖清罪孽,若敢心生叛逆,暴死當場。
這,就是狴犴的判決。
地上的花臂狸貓疼得慘叫連連,許久才氣喘吁吁停下。
但它沒敢反抗,軟趴趴在地上磕了個頭。
有了狴犴背書,不必再怕它反水。
趙鯉對立在堂邊的兩個校尉道:“帶它去治治傷,弄點吃的。”
“以後就是江南巡夜司的……貓了。”
這貓多少也是個戰力,正好可以彌補江南道巡夜司前期的不足。
其中一個校尉上前來,抓住花臂狸貓的後頸皮,將毫無反抗的它提了起來。
趙鯉手裡拋著狴犴給的橘子回到住處。
舒服洗了個澡,又去看了一下馮寶。
馮寶是個適應力良好的小孩,帶他的是誰他都不在乎,每日有吃有睡就很好。
趙鯉來時,他正在木頭學步車裡。
看見趙鯉,張手就要抱:“姨姨,姨姨。”
趙鯉單手將他提起坐在臂彎,幾日不見這小傢伙好像又重了一點。
趙鯉帶人出去演習,幾日未歸,馮寶親熱地環住她的脖子,奶呼呼的臉蹭了蹭。
連阿白都湊上來親了一下。
趙鯉還想跟他玩一下,外邊有僕婦報道魯建興來了。
趙鯉想著魯建興來應該是尋找姜遠有了進展。
將馮寶交還給照顧的僕婦,趙鯉大步走到前堂。
一眼就看見一個眉眼清秀但神情瑟縮的年輕人,跟在魯建興和魏世身後。
趙鯉心中一喜,迎上前去。
果見魯建興指著那個年輕人道:“趙千戶,這就是姜遠。”
當年姜許將女兒賣進了樓子,但他不會將兒子賣進南風館。
江南男風盛行,那些衣冠禽獸尤其喜歡清秀的男孩。
姜遠年長姜囡三歲,賣進去說不得當天就得接客。
因此姜許將長子賣進了一戶富戶做小廝。
臨走前,姜許給兒子買了一根糖葫蘆,對他道,定會來接他。
姜遠一等十年。
和姜囡不一樣,他年長些,知道家中出了變故。
因而早早死了心。
為了避禍甚至改了姓氏,和主家指的丫鬟成親。
直到魯建興照著身契尋上門,他才知道家中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妹妹姜囡遭遇了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