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她皺起雙眉,自說自話地道:“不行呢,還是得回去就請個女夫子教我習琴。”她拉住趙芳蕁的手,感激地道:“真是多虧了趙姐姐,若非趙姐姐,恐怕阿錦便要在貴人面前出糗了。”
趙芳蕁面色微變,頓覺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崔錦撲閃著一雙大眼,又道:“這次的比琴阿錦便不參加了,等阿錦學會後再與諸位姐姐切磋切磋。”她從衣襟裡摸出一樣事物,擱到桌上。
“且作為彩頭,以供姐姐們助興。”
眾人一望,是一個青玉鐲,玉質澄透,似乎連一絲雜質也看不見,一看便知是上品。
有人不禁嚥了口唾沫。
這樣的玉鐲子放在樊城的珍寶軒裡恐怕沒有數十金也買不下來吧,這樣的彩頭,崔氏好大的手筆!
趙芳蕁霍地皺下眉頭。
崔氏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她的茶話會顯得寒酸?趙芳蕁暗中咬牙,表面卻也只能雲淡風輕地道:“既然崔妹妹都拿出彩頭了,身為姐姐的我自然也該表態了。”
她低聲在如絮耳邊說了幾句。
不到片刻,如絮捧來一個錦盒。錦盒裡有一對金蘭花墜子,平日裡趙芳蕁也捨不得帶,是她及笄時阿孃送她的,若非與今天的衣裳不搭,她定會戴這對金蘭花墜子,而不是紅寶石耳墜。
一個兩個都取了重金出來,其餘姑娘也不好意思拿出不值錢的東西,只好各自將身上最值錢的飾物取出。一時間,含羞亭的石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飾物,華光瑩瑩。
好幾人看著石桌都不由得嚥了嚥唾沫。
若是贏了,這些值錢的飾物都是自己的了!
趙芳蕁此時道:“還是老規矩,請郭夫子過來。郭夫子以白綾覆眼,辨別琴聲,一切皆由夫子判別為準。”
“好。”
以前比琴時其他人都會讓一讓趙芳蕁,可如今將身上最值錢的飾物都放出去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姑娘們暗中摩拳擦掌的,眼睛迸發出了亮光。
很快的,郭夫子來了。第一位彈琴的姑娘也開始了。
趙芳蕁此時不禁有幾分緊張。
若是將金蘭花墜子輸了,回頭阿孃定會數落自己。思及此,她頓時怨恨起崔錦來。都是崔錦不好,若非是她,她也不用被逼到這個地步。
趁沒有人注意,趙芳蕁冷冷地看了崔錦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就氣得七竅生煙。她在這裡緊張之極,而崔氏竟然好整以暇地坐下,還讓她身邊那個穿著錦衣華服的侍婢給她捶肩,那副悠哉遊哉的模樣就像是看戲一般。
這個崔氏有了貴人撐腰,便變得肆無忌憚了!
趙芳蕁給如絮使了個眼色,接著她低聲吩咐了幾句。如絮惶恐地睜大了雙眼,“若……若是夫人怪罪下來……”
趙芳蕁淡道:“有我撐著,你怕什麼。”
如絮這才應聲離去。
就在此時,忽有一黑衣隨從走來。那人一看便知不是趙府的僕役,正是謝五郎的隨從。只聽他說道:“郎主聞得琴聲,特地讓我前來請諸位姑娘到含光亭。”
趙芳蕁的心重重地跳了幾下。
趙府有兩座亭子,一為含羞亭,二為含光亭。而含光亭就在貴人所住的院落裡,是阿爹曉得貴人要來,特地命人修建的。
她……她終於能見到貴人了!
崔錦聽得黑衣人此話,心中卻是咯噔地跳了下。上次謝五郎的反覆無常,她歇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現在謝五郎忽然要聽一群姑娘彈琴,又不知想做什麼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趙芳蕁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謝五郎……的身影。
含光亭中架起了素色的輕紗,只能隱隱約約見到亭中有一道身影,可即便看不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