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米雪在不在?”護士從手術室門裡探出頭拿著單子喊名字。
千葉一凜,拉著陳鈺瑩的手站了起來,護士戴著口罩,冷漠的眼神微微掃個千葉一眼:“你是米雪?進來準備手術。”
那異樣的眼神讓千葉有些難堪,她乾嚥了口唾沫,說:“不是,米雪是我姐姐。”說著,把陳鈺瑩往前推了推。
陳鈺瑩臉色難看,再多的胭脂也遮掩不去她眼底的驚惶,千葉只好趁著護士進門的瞬間小聲地鼓勵她:“別怕,我在外面等你,很快就結束的……”
無痛人流,所說是很快的。
但事實是怎樣的,千葉並不清楚,因為這種難言的尷尬,她也是第一次體會,眼看著陳鈺瑩進了手術室,她坐在門外凳子上無聲的發起呆來,昨天在清晨曾經住過的那間房裡,陳鈺瑩扯著她的衣角,可憐兮兮的哀求她:“幫幫我。”
她沒法去拒絕那樣的眼神,陳鈺瑩才上高一,無論如何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留下來。蛋糕店老闆正在盛怒當中,只想著要找出人來算賬,卻忘了即使找到了那個男孩子又能怎樣?最現實也是最殘酷的方法,唯有儘快把胎兒打掉。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混雜在封閉的空間裡,瞬間融融的中央空調無法驅散這種無形的鬱悶,千葉再次感覺到了噁心,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剛才也曾藉機問過醫生,醫生建議她換一種避孕藥。
果然還是不適應吃媽富隆,這個副作用對於自己而言確實有點兒大,她把頭靠在身後的牆上,恍惚的想,那該換什麼牌子的藥好呢?回去以後上網再查查吧。
正思忖悠悠,手術室的門開了,千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只見門裡先走出來一個醫生,看也沒看千葉一眼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然後才是原先的那個護士冒出頭來喊:“米雪家屬在嗎?進來幫忙。”
千葉急忙跟了進去,才不過是一道門,沒能再往裡走,眼前白晃晃的燈刺痛人眼。對面陳鈺瑩扶著牆一步步挪了出來,臉色已經白得堪比醫院的牆,千葉才扶住了她,她就一頭栽進了她的懷裡,兩隻手緊緊地拽住千葉的衣袖瑟瑟發抖。
護士關照說:“扶她出去坐一會兒,等麻藥藥性過了就能回去了。記得好好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禁止房事……”
護士例行公事的聲音不帶一絲個人的感晴色彩,低頭埋首在千葉懷裡的陳鈺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全身顫抖得不能自已。
千葉聽她哭得淒厲,心裡竟也生出一絲酸楚,忍不住眼眶熱了,摟著她的肩,連扶帶抱地將她帶到走廊的凳子上坐下,婦產科不乏流產打胎的人,但更多的是大腹便便的孕婦,這時已是上午十點多,正是看病高峰,陳鈺瑩的哭聲引來不少人的好奇。
千葉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小聲說:“別哭了,你能走了嗎?能走的話我們先離開這裡。”陳鈺瑩竟是未成年,她擔心在醫院多耽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鈺瑩勉強止了哭聲,慘白著臉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麻藥的藥性沒有完全消退,還是本身流產造成了太多的體力消耗,千葉覺得掛在自己身上的門女孩重得快壓斷她的胳膊了。
從手術室出來後陳鈺瑩的情緒就一直不好,眼淚流個不停,事前千葉上網查了很多有關人流的資料,這會兒見她哭得黯然傷心,只好摟著她安慰:“小心眼睛疼,你還小,不曉得輕重,快別哭了,傷了身體多划不來。”
陳鈺瑩眼淚掉得更兇,那位開車的的哥不明就裡,從倒後鏡裡偷眼瞄個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千葉不耐煩和陌生人答話,故意裝作沒瞧見的樣子,只是低聲報了個地址。
陳鈺瑩是今天早上從蛋糕店偷溜出來的,千葉猜想可能是那個大媽暗中幫忙放了她出來,但是這會兒做完手術,情緒不穩的陳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