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說。
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是誰都沒說過。
果然,陸懷安補了一句:“不過爸媽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自己明白就好。”
“嗯嗯,懂的懂的。”
沈如芸琢磨著:也就是說,她不必再那樣小心地對待趙雪蘭了?
那以後趙雪蘭還欺負她的時候,她是不忍呢,還是不忍呢,還是不忍呢?
曾經的鬱悶,突然就一掃而空。
哇,有什麼好鬱悶的啊,壓在頭上的一座大山都被移走了。
沈如芸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起來仍然精神奕奕。
太舒服了。
開心。
簡直空氣都無比清新!
陸懷安也沒太往心裡去,給她說一下無非是讓她心裡有個底,別傻乎乎捱了欺負。
除了陸定遠很羨慕錢叔家有新房子以外,其他人好像也沒太在意。
趙雪蘭不再一直躺在床上,做飯偶爾搭把手,臉上還帶了點笑容,讓沈如芸也輕鬆了不少。
陸懷安以為是快過年了,她心情好,沒想到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按照習俗,過年晚飯才是重點,所以早飯和中午不過是隨便做了兩菜就算了。
到下午的時候,陸懷安一早就換了衣服,他得跟他爸一起上山清掃。
要爬幾座山去掃墓,順帶著燒點紙錢給先輩讓他們也過個好年,俗稱掛山。
陸定遠跟著一起去,年夜飯就只能是沈如芸和趙雪蘭一起操辦了。
沈如芸換了以前的舊棉襖,開始進廚房做飯。
前幾天下過雨,山上路不太好走,陸懷安幾人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都去換下衣服,定遠你去洗個澡,莫受了涼。”陸保國打了個噴嚏,回屋換衣服。
陸懷安身上被樹枝劃了好些下,衣服也打溼了,便依言回去換衣服再過來吃飯。
結果一進門,他就驚呆了。
披頭散髮的沈如芸,穿著一身破爛的舊棉襖,呆呆地坐在床沿,一臉的麻木。
滿屋子亂七八糟,簡直跟遭了賊似的。
陸懷安頓住了腳步,咬著牙道:“怎麼回事?”
她這個造型,如果往她手裡塞個娃娃,坐在門檻上,簡直跟他當年的噩夢一模一樣!
原本只是發呆的沈如芸聽到聲音,僵硬地回過頭,一張嘴,話沒出口,眼淚先淌了下來。
堂屋一片寂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懷,懷安……”
她轉過臉來,陸懷安才看到,她不僅臉上劃了印子,另一側的頭髮都短了一截。
他暴怒,疾步走到床前,勉強壓抑著聲音,不想嚇到她,捧著她的臉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