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張著嘴,愣了半晌:“他,那哪能怪你呢?你年紀還小,不懂事……”
“你就懂事了?”陸定遠哈哈大笑,指著她簡直要笑出眼淚:“我哥哪裡不好?我嫂子那麼和氣一個人,大年三十被你趕出去的,你想要他們回來看你?呸!我看你死了他們都不會回!”
上次趙雪蘭嚷嚷著要死了,躺床上硬生生捱了個把月。
她確信周支書去見了陸懷安,可也確實沒等到陸懷安回來。
這事,一直是她心裡的痛,誰戳她要剁了誰的。
可眼下竟然是陸定遠親自揭她傷疤,趙雪蘭氣得渾身直抖。
想打,捨不得,想罵,張不開嘴。
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定遠飯都不吃了,揚長而去。
陸保國這時候才放下碗,冷冷地瞪她一眼,回屋睡覺去了。
大過年的,他們家又是不歡而散。
過完年,陸定遠越來越不像話。
他成日裡跟著人偷雞摸狗,到處打流。
曾經她想要陸懷安做的,現在都由陸定遠做了。
家裡媳婦也無所謂,反正陸定遠賺了錢就都給她,孃家也離的近,趙雪蘭不敢折騰她,日子過得可舒服。
只有趙雪蘭,天天哭,日日恨。
整個人都憔悴了。
出了節就聽說,那沈家要辦酒了。
她幾乎是跳起來的,立刻收拾東西要過去。
陸懷安必須回來!
他回來了,他媳婦肯定得回來,家裡這些事就都有人幹了。
大兒子回來了,陸保國這老東西也沒臉天天往外跑,定遠也不會再跟她置氣。
對,一定是這樣。
全家沒一個人支援她,她便自己拎了根棍子上路了。
幸好,她三哥願意跟她一道去。
山是真的難爬。
當初陸懷安結婚,她擺足了架子,讓沈家父母過來見面,她是不爬山的。
婚前婚後,也就陸保國去過沈家兩回,她是真的沒去過一趟。
她三哥倒是去過一回:“就在那半山腰子的,不遠,翻過山就到,他家旁邊還有棟青磚房哩!”
行吧,翻過山就到就好,咬咬牙忍了,翻完了就有好日子過。
山頂結了冰,尤其是背陽處,那都沒地落腳。
凍的趙雪蘭瑟瑟發抖,全靠著她三哥拿著木棍一步一窟窿地戳出落腳處,慢慢地往前挪。
好不容易翻過了一座山,她三哥指著前頭更高的一座山:“吶,翻過這山,就到了。”
趙雪蘭哪吃過這種虧,整個人跌坐在地,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你不是說翻過山就到了!”
“是啊!”三哥咧開嘴笑:“快嘞,翻過這山就到了。”
要不是有她拖累,他早該到了。
這會子天都快黑了,冬天天黑的早,他們速度又慢,出來得也晚,今天要是翻過去,怕是得半夜睡山上了。
聽她這麼說,她三哥猶豫了一下,也覺得有點道理:“行吧,就這邊住一晚上,明天早點起來啊!”
第二天,趙雪蘭可真是起了個大早。
天都沒亮就起來了。
倆人下了狠勁,咬著牙爬過去。
有個坡雪特別深,冰特別厚,趙雪蘭接連摔了三四跤。
吃足了苦頭,總算在晌午翻過了山。
她三哥走在最前頭,指揮著:“吶,看到那屋頭沒?青磚的那個,就那!”
結果倆人到了跟前就傻眼了。
“這,咋就一棟房呢?”
旁邊明明就是沈家。
咋突然沒了?
“不,不行就先去他舅公家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