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邊看過去,只見蘄春老城並不大,也就後世一個山區小縣城的規模。可城中地勢卻高,有幾座起伏的丘陵,城中道路也窄,簡直就是一座微型山城。
城中有堅固城牆,還修葺了不少堡壘,當真是易守難攻。
而且,在王慎大軍打來之前,孔彥舟已經先一步將新城的所有百姓都裹脅進了老城,實行堅壁清野,放了一把火,到現在是一粒糧食一塊木板一個民夫都沒有留在泗州軍。
到現在,烈火還在新城裡燃燒。
蘄春百姓遇到孔彥舟這頭畜生,可說是遭大難了。
怪就怪我用兵太緩,凡事都是謀定而後動,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王慎心中後悔,感覺接下來的仗只怕不好打了。攻堅戰對於泗州軍這支純粹的野戰軍團來說是新課題,說不好要打成夾生飯。
若是有所損失,是我王慎的錯。
“兵貴神速,所有才必須在第一時間打下蘄春老城,不給孔賊喘息之機。”心中雖然喪氣,王慎還是露出自信的神色,道:“給谷烈和吳憲法傳令,命破敵、勝捷兩軍立即向水西門進攻。他們不是在爭搶俘虜和物資嗎,打進老城,什麼都有了。今天晚上,某今天晚上有住進老城。”
話雖然這麼說,看到前邊那條幹涸的蘄水,王慎心中卻有些不安。這地形,似乎不利於部隊展開,也無法使用攻城器械。
事實證明了他的預感。
本以為一日就能拿下老城的軍事計劃也徹底失敗了。
王慎手下士卒的來源非常複雜,有西軍老卒、淮北淮西流民、河北義勇,這些人剽悍敢戰,可都有一個特點不習水性很多人在沒有來南方之前一輩子都沒下過河。
蘄水現在已經乾涸,水深不過兩尺到三尺,直接涉水就能過去。可是,士卒剛一跨入河中就面露畏懼之色,走不上幾步就有人摔倒在地。還好孔彥舟兵力有限,否則他率一隻精銳殺將出來,部隊還不亂成一團。
沒辦法,谷烈和吳憲法只能能來木柴,紮了十幾只木筏渡河。劃出去不幾步,筏子就開始在河心打轉,互相撞擊在一起,木筏上計程車兵如下餃子一樣落進水中,然後狼狽地擠成一團,呆頭鵝一樣立在水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麼淺的水竟然出現了死傷,有三個士兵落水之後因為身著鐵甲,心頭又慌,不知道站起身來,活生生就這麼被淹死了。
看實在組織不起進攻,谷烈和吳憲法只得把部隊撤了下來,被陸燦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們兩個蠢貨是幹什麼吃的,軍使讓你們打前鋒,要的是摧枯拉朽,你等可好,丟人現眼不說,還喪了我軍士氣,扣除你們本月的津貼以儆效尤。沒腦子的東西,這麼淺的水扎什麼筏子,馬上帶人收集木材,直接搭建浮橋。還有,攻城器械也要準備一點,有備無患。”
還好他們遇到的是陸燦,如果換成軍法官陳達,估計兩人都免不了一吃一頓軍棍。
得了陸燦的提議,各軍都派人士卒收集木材。
這其中又有一個問題出現,蘄春新城已經被孔彥舟一把火燒了,一時間哪裡去找那麼多木材。於是,部隊就散到各處徵集資材和民夫。
現在的泗舟中有超過一半是剛招降的孔彥舟的降兵,這些人以前在中原和山東搶劫慣了,軍紀敗壞。戰鬥力雖說還不錯,可這半年來千里潰逃,有剛經歷過和泗州軍的血戰,整個心理都已經扭曲了。
而且他們也不習慣泗州軍嚴格的軍法,這次出來徵召木料,身上的獸性立即爆發出來。只一日工夫,蘄春附近的鄉村就被他們燒殺成了白地。
儘管陳達的軍法處全體出動,可依舊彈壓不了暴動計程車兵。
五千多降兵加上充實在輔兵和民夫中的另外那六千餘辮子兵殺紅了眼,提著兵器四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