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杜判官,我也是做過泗州軍副指揮使的,我家將軍每戰最重視情報。每到一地,斥候偵騎的警戒圈子都會撒出去三四十里地。這裡距離鼎州已經這麼近了,按說早就該遇到咱們的輕騎兵了。可昨天走了一日,鳥毛也沒碰到一根,你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杜束:“什麼可能?”
武陀面露擔憂:“說不好這一帶都被重鍾妖人控制住了,咱們的斥候滲透不過來。”
“怎麼可能?”泗州軍士兵強悍的戰鬥力杜束是知道的,在他看來,即便女真鐵騎也不過如此。鐘相的妖人是什麼玩意兒,和流寇軍隊沒什麼區別,他們又憑什麼控制住宋軍大本營鼎州郊區地域。
難不成王道思和李成眼睜睜看著妖人在城外如此猖狂卻不管不顧,任由人家來個農村包圍城市?
杜束不住搖頭:“不不不,武將軍會不會是猜錯了。”
武陀:“不會的,軍使說過:為將軍者,熟讀熟記輿圖是基本的素養。如果連自己身處何方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還怎麼打仗?這裡絕對是鼎州,不會弄錯的。至於為什麼沒碰到咱們的斥候騎兵,也只有這種可能。”
“我泗州軍的是驍勇敢戰,可這地方是什麼情形杜判官也看到了,到處都是河流沼澤和蘆葦蕩子,根本不利於騎兵行動。妖人善水,泛舟而來,進退得宜。就算軍使有千軍萬馬,也奈何他們不得。”
“咱們泗州軍兵力畢竟有限,又人地生疏。此消彼長,這一帶逐漸就被鐘相妖人給控制住了。按照軍使的說法,這叫著……”
“這叫著什麼?”杜束忍不住問。
武陀:“這叫著治安戰,世界上最難打的戰,難怪堂堂李成李天王來洞庭湖半年,竟奈何鐘相不得。”
“進退得宜,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杜束也感覺到問題有點嚴重,他看了看正在風中起伏盪漾的蘆葦叢,心中突然有一股寒冷氣湧起,瞌睡頓時消失到九宵雲外:“武將軍,還有一日咱們就能進鼎州,說不好我等已經被妖人盯上了,明日得加倍小心。”
“不是說不好,是必然的。”武陀道:“只不過,敵人會不會下手卻是難說,你我都別睡了,在這裡盯著。”
“也好,咱們這一陣子只顧著趕路,倒沒有說過話兒,今日正好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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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陀和杜束一百多人,十輛笨重的大車在路上走了一日,現在有燒起旺旺的篝火,確實已經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在二十里外的一處荒村裡,兩條小河潺潺奔流,將這座村子隔成一座小島。
村莊破敗,滿目殘垣斷壁。在一座座已經沒有屋頂的房裡,擠滿了衣衫襤褸計程車兵。他們都已經睡死過去,響亮的鼾聲在村莊裡迴盪。
在屋外,又一隊隊士兵提著兵器來回巡邏。
和屋中計程車兵一樣,他們身上的衣裳得厲害,全是破衫爛絮,到處都露著肉。冷風一吹來,大家都在瑟瑟發抖,有人忍不住使勁地跺腳。
再看他們手中的兵器也不成模樣,有的人甚至只提著一把鋤頭。
“泗州賊果然名不虛傳,背嵬士又是王慎手下一等一個精銳,真是難纏。”在一間點著油燈的屋中,一個粗豪的青年人正在說話。和叫花子般計程車卒不同,此人身上穿著一襲紅袍,頭上帶著烏紗編成的帽子,上面還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被燈光一照,耀眼生花:“我這幾日和背嵬在這附近反覆廝殺,竟然吃了不小的虧。如果就這麼回去,某心中這口氣怎麼也平復不了,也沒辦法向父皇交代。據說岳雲就在這裡,明日咱們集中兵力取了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