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敵人有神臂弓在手。現在就算是撤退,也會被人大量射上。要想板回局面,惟有迅速接近敵人,和賊子們撞在一起。
騎兵在還不住落馬,可是依舊沒有人發出哪怕一聲慘叫,就這麼不住向前。
……
在泗州軍中軍大旗下,慘烈的衝鋒一絲不拉地落到眾人眼中。
李橫心中突然陣陣發寒:踏白軍被人射得這麼慘,怎麼還不亂……他們竟然不叫……他們竟然無懼死亡……女真打仗的時候不也是如此……這群蠻子,這群蠻子……
王慎面無表情,不住下令:“給岳雲下令,背嵬軍快一點,跟上去!”
……
“各部,騎兵馬上就要和賊軍接觸,岳雲一上去,敵人就會崩潰,可以出動了!”
……
“出動,出動!”
到處都是軍官們的吼叫,上百面大大小小的旗子不住揮舞,如同跳躍在人潮上的火焰。
上萬泗州軍還是嘩啦嘩啦地朝前推進,緩慢而沉穩。
李橫心中震撼的同時,又是奇怪:敵人就回崩潰,明明是張用佔了上風,王慎小兒這分自信毫無道理。
……
“必須快,必須要快,不能讓袍澤弟兄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方我榮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中了多少箭,其中最嚴重的是一支神臂弓,竟直接將他的左腳射傳。紅忽忽的箭頭從腳肚子後面冒了出來,當真是痛不可忍。
這個時候,根本就顧不得檢視傷勢。他只是將頭低下去,左手拉著韁繩,右手緊緊地握住騎槍,準備開始第一波衝擊。
踏白軍如今已經成長為泗州軍第一精銳部隊,人馬雖然不多,可活兒卻重。每戰戰前不但要負責探路、警戒,還得和敵人的探馬捉隊廝殺;戰時也要奮勇爭先,率先衝擊敵陣;戰役結束,還得負責追擊絞殺。
長期的戰爭已經將他們的意志磨練得如鋼似鐵,對於敵人和同伴的死亡早已經看得慣了。而且,他們的待遇乃是軍中第一流,如果犧牲,家中會得到一大筆撫卹。當然,大夥兒早就沒家了。即便是受了傷,沒辦法再當兵,王軍使也會賜予金帛田宅好生安置。
既如此,也沒有什麼好畏懼和擔心的,他們也和方我榮一樣將頭低下,策馬猛衝。
神臂弓的第二輪射擊又開始了,張用的部隊訓練得不錯了,在如此排山倒海的騎兵衝擊中竟然還沒有亂。
這次射擊更是犀利,接著又是排騎兵被射中。受傷的戰馬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地,將馬鞍上計程車兵高高拋起。
“快了快了!”方我榮已經疼得渾身冷汗,可他還是保持著清醒。
雙方距離五十步,終於要到了。
對於狂奔的戰馬來說,這五十步瞬息可至,敵人再沒有射出第三箭的機會。
“準備了,準備了,牌子手舉盾!長矛手,長矛手,向前一步,準備接敵!”就看到,敵人第一陣中最前端有一個瘦長如竹竿的將領揮舞中手中的大刀大聲咆哮著,驅趕著賊軍列隊。
“這個賊軍將領倒有膽氣……看他身上的鎧甲,地位應該不低。”
這個敵將位於張用軍長虹陣的第一陣,領的是賊軍的前軍。
按照宋時軍隊的制度,一軍的前軍在行軍時不但要負責在前面開路,在陣戰的時候還得打頭陣。
前軍直接關係到大陣的穩定,甚至關係到一場戰役的勝負。因為,領軍的大將通常都是一軍中的最強悍的勇士。也因為如此,泗州軍當初的前軍都由王慎親領。
到後來,因為王慎專一加強騎兵,前軍就交給了呼延通。而呼延通則是軍中武藝最高,資格最老者。
如果能夠殺了這個賊將,這一仗就好打了。
只是,戰馬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