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奚微主觀認為是裝的。今晚舊戲重演,鍾慎又想試探他的底線。
用奚微在上的姿勢,鍾慎身處其下,腰腹緊繃,每一下顫動都彷彿在對奚微進行無聲的請求,希望他點頭,容許自己留在裡面。
平時奚微不會答應,可今晚吵過一架,氣氛竟然莫名地升溫了。鍾慎的乖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有誠意,對他的渴求也不似作假,像一個腦袋裡除伴侶什麼都裝不下的純正戀愛痴,不要尊嚴不要人格,只要他的寵愛。
奚微不吝嗇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寵愛,俯身扣住鍾慎的下頜,用讓他疼的力度,給了他一個賞賜般的吻。然後容下他的所有誠意和痴,微微蹙著眉,像一株美麗植物,靜默無聲地接受雨水灌溉,直到雨停。
……
再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窗簾半開,漏進一線光。
奚微無意識地一翻身,撞到了鍾慎肩上。
「……」從神態判斷,鍾慎早就醒了,由於一條手臂被他枕著不方便挪走,才堅持當枕頭,讓他睡到現在。
「餓嗎?想吃點什麼?」鍾慎問。
奚微拿起手機看了一眼,11點26分,最近他起床最晚的一天:「你自己吃吧,我要出門。」
「去哪兒?」
「回家過元旦。」
奚運成是一個傳統老人,奚家規矩很多,比如家人一定要住在一起,就算身在外地,逢年過節也一定要團聚。但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奚微不守規矩。他甚至是目前為止,奚家三代人中唯一搬出來獨居的。
有他開先河,他姑媽家的弟弟奚嵐也想搬,但被父母摁住,沒勇氣挑釁祖父的權威,一直很怨念。
奚微下床洗漱,然後去隔壁衣帽間挑衣服。他走到哪裡鍾慎就跟到哪裡,乖順的勁頭從昨晚到現在竟然還沒消。
外面雨早就停了,往樓下一望,花園裡潮濕的土壤被小黑和小白刨出好幾個坑,遛狗的管家正牽著繩子被狗遛。奚微見狀笑了一下,轉頭發現鍾慎在看自己,他瞭然道:「昨天的事我當沒發生過,你不用緊張。」
鍾慎含糊地應了聲,也給自己找衣服穿。
鍾慎在這裡有一個自己的衣櫃,為的是萬一出意外,不至於沒衣服換洗。他和奚微的尺碼不一樣。
——有衣櫃,有洗漱用具,瞭解房間陳設,記得門鎖密碼,有鑰匙,有單獨車庫,是寵物的第二主人。
除了不會每天留宿之外,鍾慎和奚微的關係已經和同居無異。
其實奚微不是沒想過,可以跟鍾慎維持一輩子。這種設想與鍾慎本人無關,只基於奚微的自我規劃:將來怎麼過。
他的生活裡有管家,司機,秘書,廚師,每位都不可或缺。他不會動輒考慮「我什麼時候炒掉他們」,生活的舒適來源於穩定,能不變則不變。
鍾慎本質上跟這些人並無不同,但又非常不同。
不論管家,司機,秘書,還是廚師,都可以有自己的家庭和不受老闆幹擾的私生活,但鍾慎不能有。
鍾慎在為他工作的期間,一切都屬於他。
所以客觀審視這段關係,它必然不能長久,沒有誰甘願永遠不平等地伺候另一個人。否則鍾慎也不會那麼想上岸了。
那麼回到最初的問題:將來怎麼過?
奚微最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無關鍾慎,因為家裡希望他結婚,正如外界傳聞,他未婚妻的人選已經定下了。
但和傳聞不同的是,奚微對異性無感,自然不會欺瞞對方。以他爺爺的傳統道德觀,也不容許他這麼做。他們安排的未婚妻,其實是奚微的同類,同性戀。對方和他一樣,迫於家族壓力,需要一段有名無實的形式婚姻來鞏固家族利益。
前段時間出國,奚微便與對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