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自己除了點頭應下,將這事操持好。再沒有其他路可走。
就如夫君所說,任重就這一個女兒,若是他們善待了任可兒,本就親近的關係只會更親近,於齊家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更打動她的不是這些,而是夫君說他一直將任可兒當成妹妹,對她並無男女私情。會憐她惜她卻絕不會動情,這才是她最想聽的話。
與其再有其他人入府,倒不如娶了任可兒,雖然是地位僅比她低一線的平妻而非妾室。她也甘願。
若是府裡來一個棲彤那樣害爹和娘離心的狐媚子,她才沒地兒哭去。
於是她點了頭。
所以今日,她才必須在這裡撐著。
無人知道這時候她有多想回家,多想伏到娘懷裡痛哭一場,可是章家已經閉門謝客。就是她,也進不去。
自爹死後,她再沒有見過娘。
齊振聲不遠不近的站著,看著強撐的俏兒他心裡不是不心疼,這是他年少時動心的女人。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哪怕不再如當初那般愛戀,他也想善待她直至死的那日。
但可兒的事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他總不能看著從小看到大的妹妹荒度了年華,真的在家當個老姑娘,先生這些日子老了許多,師孃更是眼睛都哭得看不清東西了,他如何能置之不管。
俏兒這個委屈必須受了,他以後絕不會虧著她就是。
“老爺,陳大人來了,在尋您。”
再看了俏兒一眼,齊振聲轉身離開,和兒女私情比起來,他謀劃的另一件事才是關係到他今後的人生大事。
齊家大門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下午就停在那個拐角,從這裡看去,齊家進進出出的人都能看在眼裡。
站得腳跟發麻的丫鬟輕聲提醒,“夫人,天黑了。”
裡面的人掀起簾子,正是吳氏,帶著悲意的眼睛再看了燃著紅燈籠的城主府大門一眼,長長嘆了口氣,吩咐道:“回家吧。”
“是。”
不過半年時間,吳氏頭頂已現白髮,臉色泛著灰,看著精神極不好。
齊振聲要娶平妻之事早就傳開了,吳氏慶幸自己現在已不見人,更不參與那些夫人聚會,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人取笑成什麼樣。
老爺若在,齊振聲如何敢這般做,他怎麼敢!
可章家沒了老爺就等於是塌了天,所以齊振聲能輕賤俏兒,成親不過三兩年就娶平妻,還哄得俏兒為他打點,做賢惠大婦。
她是過來人,太清楚男人易變的心,齊振聲底子裡和章澤天一樣,最看重的永遠是權勢,俏兒為他付出再多,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任重是老爺在世時尚忌憚的人,而任可兒是任重養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易與的,接納她入府就等同於在自己身邊放了個隨時咬她一口的人,章俏兒可知道?
不,她定然是不知道的,就因為不知道才敢這麼做!
是她這個做孃的沒教好,寵著縱著慣著,什麼都不懂,沒腦子,說來說去都得怪她!
吳氏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下,女兒她已經沒有心力去顧了,家寶,她現在只能先顧著家寶,那才是她的命根子。
家寶若能出息,說不定多少還會念及血緣親情照拂她一二,要俏兒去幫助自己的兄弟……她現在已經不存這個奢望了。
俏兒啊,你,自求多福吧,但願你能長點心眼兒,別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時的新房內,目的達成,原該精神煥發的任可兒臉上卻無半分喜色,勉強提著精神應付齊家女眷,經常前言不對後語。
齊家人待她和待章俏兒態度截然不同,任重對齊振聲恩重如山,對任可兒,她們也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哪怕她名聲汙了,背地裡挖苦,當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