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一旁坐下,仔細地將他手臂上已經幹掉的血跡擦乾淨。
再上了創傷藥,用白布好生地包紮好。
她看著楚君亦的手,除了這一道新添的疤外,手臂上還有好幾道深深淺淺的疤痕。
有的時年已久,早已經長出了新肉,顏色微淺,一道道猙獰著。而有的是在逸林裡頭才蹭上不久的,還能清楚分得清刀劍刀鋒的粗細。
她知道不僅僅是這手臂上的,還有他身上,更是說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傷疤。他本就從小受著蠱毒之痛,身體孱弱。可老天爺卻偏偏還如此殘忍,仍舊讓他不斷地承受著這樣那樣的傷痛。
但她也同樣知道,這麼多傷疤裡頭,有很多道都是因為自己才留下的。從葉城之戰開始,從玳徹的那一箭刺傷他的手臂。他便開始,不斷地因為她受傷,陷入各樣的圈套,面臨著無數的危難。
秦阮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恩情,她怕是這一生都是報不完的。
只願翊雲宮的事過了,她能幫著他順利地從雪瑤國取了冰蓮,治好他的蠱毒。那麼她的內疚,也稍稍也減輕一些了。
楚君亦聽著耳旁微不可聞的嘆息聲,視線從傷口轉移到眼前的女人臉上。認識她這麼長時間了,這張臉也像印記一般刻在自己的心中。可是為什麼,卻似乎還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夠。似乎每時每刻,不管她做什麼,卻都能輕易地挑動自己的心思。
她是那麼地絕美,就像現在。不過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稍稍地顰了顰眉,可是卻依舊是傾國傾城的模樣。
但是他知道,她更吸引自己的是她的英毅堅勇。他從來沒有見過,會有這樣匹敵男子將才的巾幗。
她的謀略她的英勇,甚至更甚男子。
所以,他欣賞她。
即便當初她的傾世容顏被刀疤毀去,即便她的心中已有所屬,他都決定,這一生。定要好好保護她。
楚君亦想到這,輕笑了一聲,看著秦阮昕最後繫緊了手上的白布條。才出聲問道:“怎麼?這會子還嘆起氣來了。”
秦阮昕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她自然不會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便只是說道:“我只是想到雲恆了,他和莫凌嫣的故事太過悽美。只可惜良人卻還是不能廝守。”
“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也沒法改變了,至少現在,雲恆也不用再受仇恆矇蔽,而殘害依芸苑裡頭那些無辜的人了。”
秦阮昕聳了聳肩,她也知道心中再如何遺憾,卻也只是無能為力了。便只說道:“你說的沒錯,莫凌嫣只願能和雲恆在那茅屋裡頭相伴而老,如今也算是遂了願了。”
說罷。她頓了頓,平了平自己的情緒,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只看著楚君亦,問道:“只不過。為何那時候,你會如此篤定莫凌嫣就是如此所想呢?”
楚君亦看著眼前的女子。淺淺笑了一聲,說道:“因為那首詩,還有那曲譜。”
但他沒有說出的是,更重要的,因為他也有同她一樣的心情。
江山,其實遠遠不如兩心廝守。
秦阮昕點了點頭,也不再發問,復而又看向楚君亦手上的傷疤,小心地將衣袖捲了下來。翊雲宮的事情平淡了下來,她也總算能松上一口氣了。
她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碗茶,遞給楚君亦,說道:“可感覺好些了?”可是說罷,卻又覺得這話如此多餘。
幸好楚君亦只是淡淡笑了聲,說道:“無礙,小傷而已。”
“對不起,又讓你因為我受了傷。”
楚君亦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從前便跟我說過,無需對你說客氣話。同樣,你也是如此。”
“嗯,好,那我們之間不用客氣。”秦阮昕嫣然笑出聲來,又接著說道。“從逸林出來,便陷入翊雲宮裡頭,這麼多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