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吸血鬼。」簡兮的大眼睛裡盈滿了淚,「我沒有家,我小時候是跟爺爺長大,他們剝削我的生存空間。我初中高中時學校給的補助金,他們都拿走,不讓我活,不讓我上學。我靠著社會好心企業的資助讀完了高中,考上了理想的大學。我拼命的想活個人樣,我工作了,我以為能擺脫他們,可他們每年都朝我要錢,我不給就侮辱我給我潑髒水,侮辱我和我上司的關係,要去公司搗亂要讓我失業。我工作了這麼多年,才攢了三百萬,那是我全部的積蓄。我想買套房子,我想在這個城市紮根。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我還是一無所有。你們不知道三百萬對我意味著什麼,那是我的命,我的全部。」
警察離開,簡兮躺在病床上閉上眼長出一口氣。這種案子一旦涉及到親屬之間的犯罪就是扯不清,她得儘快找個靠譜的律師。
簡兮在想燕城哪家事務所的刑辯律師更有把握,她被威脅了這麼多年,該清算了。
大約半個小時。
病房門響了一聲,簡兮睜開眼看了過去。
蔣霖嶼的白襯衣領口散著,馬甲不知所蹤,眼鏡鬆垮垮掛在鼻樑上。燈光下,蔣霖嶼的膚色冷白,俊美一張臉深沉。
得趁這個機會離開蔣霖嶼。
「對不起蔣總,給您添麻煩了。」簡兮開口,「抱歉。」
蔣霖嶼拿起紙杯走到飲水機前俯身接水,沒有接話。
簡兮看著他的脊背,襯衣很能勾勒出身材,蔣霖嶼的好身材展露無疑。蔣霖嶼今晚為什麼去她家?還來的那麼巧。
簡兮在打腹稿,該怎麼開口?
「您今天怎麼會過去?」
蔣霖嶼接了一半熱水想到上次簡兮被他燙的皺眉,又接涼水,隔著紙杯感受到溫度正好,蔣霖嶼拎著杯子回來,拉過椅子坐到簡兮面前。
升高床頭,餵她喝水。
「蔣總?」
蔣霖嶼黑眸凝視她,依舊沉默。
「我的家庭就是這麼糟糕,他們沒有底線。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簡兮想笑就沒笑出來,她也沒有喝水,索性把話說開了,她看著蔣霖嶼先對上嶼表忠心,以免被開出,「蔣總,我很愛上嶼,上嶼是個非常溫暖的公司,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在上嶼總公司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樂。這件事發生之後,我若是繼續留在總公司,他們一定會鬧的雞犬不寧。」
蔣霖嶼看簡兮不喝,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把紙杯擱到桌子上。抱臂往後,靠在椅子上,暗沉的黑眸還盯著簡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簡兮只是在醞釀情緒,又不是不喝。
他自己喝了是幾個意思?
簡兮抿了下唇,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蔣總,能不能調到我到分公司?從基層做起也行,我會重新開始。」
蔣霖嶼漫不經心的垂下眼,解開袖釦,把襯衣袖子挽起到手肘,依舊沉默著注視簡兮。
空氣寂靜了一分鐘,頭頂空調發出呼呼的聲音。窗外風聲裹挾著梧桐樹,瑟瑟作響。
蔣霖嶼換了個坐姿,歪靠在椅子上,這個椅子沒扶手,他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就把手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修長的手指叩了下桌面,抬眼看簡兮。
「這個案子我一定會告下去,我要讓簡龍飛坐牢。可我的父母極度重男輕女,兒子是他們的命,我讓他們的兒子坐牢,他們不會放過我。我在總公司,會遭受不斷的騷擾和言論侮辱。他們也許還會發動社會輿論,畢竟他們還是我名義上的父母,這是一場惡戰。」簡兮的淚順著眼角滾下去,隱入了枕頭裡,看起來有種倔強的楚楚可憐,簡兮一咬牙,「我已經不配做你的秘書了,我不能讓公司遭受損失。蔣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對員工很好,對我很好,你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