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當初,弟子眾多,俗務紛雜,千頭萬緒,近來老爺回山,門下更是議論紛紛,說是老爺有意擇一弟子去爭十大弟子,也不知這訊息是從哪流出來的。可要小得前去徹查?”
張衍聽了,卻是一笑,不以為意道:“便隨他們去吧。”
莫說下來有人劫要過,便是以如今修為及門中地位,十大之爭已不是什麼緊要之事。
不過十大弟子唯有化丹修士方可入得,但如今十峰山在座,卻個個是元嬰修為,需得再等上數十載,待陳楓等人退下,方才有一線機會,眼前也不必多去理會。
半月之後,張衍把劉雁依和田坤二人攜上,起一陣清氣,衝去浮游天宮,到了渡真殿後,便將兩名弟子安頓在了左殿之內,此處若有事,可隨時喚靖人過來服侍,自不需他來操心,他囑咐幾聲,就重回了上空正殿。
到殿中玉臺坐好,因尋思著下來往中柱一行,可先做幾分準備。
他把手一招,天中就有一卷金圖墜下,飄飄落至身前,在臺上鋪展開來。
此金卷之上所載,乃是溟滄派十二神通之一的“斬神寄魂”。
這一門神通唯有洞天真人才可習練,修習者需斬去神魂一縷,寄託於真寶之上,日後哪怕與人動手時身隕,若能轉生為人,就能捨寶還真,重拾了一身修為回來。
因當日限於修為,他也只匆匆一覽,未曾詳觀,此刻再看,這才知曉如此厲害的神通卻為何排在第九位。
洞天修士無論修行鬥法,全是依仗一身本元精氣,人若敗亡,此氣自也是消耗殆盡,而此神通卻是借了那件真寶之氣接續本元,以此延續功果。不過即便身軀換了一具,但壽數卻不會因此而增,前身餘下多少,便只得多少。
此法等一旦習得,等若憑空添了一條性命,門中歷代前賢,也不乏習練法之人。只是溟滄派從未有過那等生死存亡的境地,故而無一個當真施展過罷了。
但唯有一點,此法只合下法成就之士,對於他這等至法成就之人卻就無用了。
即便無法修習,張衍也無甚遺憾之心,神通乃是前人所創,不合己身也是平常。而入到象相境,他對自家往日所修的玄功神通,又生出許多感悟,不過來日再費些時日推演罷了,灑然一笑,隨手將之丟去了一邊,便凝神定坐去了。
如此一晃又過半月,他從定中醒來,自覺渾身法力澎湃,元氣足滿,就信步出大殿,來至高臺之上,將法相一展,一道混冥玄氣揚揚衝上穹宇,浩浩蕩蕩,往中柱洲方向奔行而去。
第十六章 寄情高穹斷前塵
洞天真人一舉一動,皆有攪動風雲之勢,震盪天地之威,張衍這一次遁空行走,未曾刻意遮掩氣機,故而才從溟滄派中出來,立時便引動無數對目光。
距離爭奪魔穴不過十餘載,許多人不解其意圖何在,但有心之輩,觀他所去方向,不免若有所思。
張衍在天中行有一刻,遠遠望見雲中大墩虛影,知曉便快要到得少清派山門貫日大嶽墩了。
這時大墩之上忽有一道清光閃現出來,在半空之中炸出萬點劍光,如星爍銀流,隨後萬數歸合,頃刻化聚為一,出來一名約莫四旬有餘,謙和內斂的年長道人,正是少清派洞天真人嬰春秋。他遠遠停下,正容執禮道:“張真人有禮了。”
張衍也是收起法相,現了身軀出來,稽首道:“嬰真人有禮。”
他話音落下未久,忽生感應,抬首看去,眼角瞥見一道細小光華,如線絲一般劃過長空,其上一刻還在千里之外,可眨眼間,已是閃至身前,因過於迅快,倒好似憑空遁出一般。
到了嬰春秋身側,再於原地旋迴一轉,出來一個矮小老者,白眉白鬚,手短腳短,身形滾圓,模樣逗趣,卻是一本正經拱手道:“張殿主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