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然迴轉家鄉了。”
張衍一皺眉,道:“走了多遠。”
“不出三日。”
張衍盯著這名道人看了幾眼,後者表情便有些不自然起來,最後他冷笑一聲,一道遁光飛雲而起,往龍淵大澤的出路方向尋了過去。
見張衍走了,那道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冷汗,暗道:“沒想到劉師弟還有如此本事,能和玄光境的真傳弟子攀上交情,這次幾位師弟倒是做差了。”
張衍一路向北追去,他明白三日之內那劉韜的後輩定然出不了龍淵大澤,只是連連追了幾艘船隻,都沒能找到欲尋之人。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遠遠望見前方出現一條兩層帆船,他目光何其銳利,一眼看去,便將船上諸人面目表情,衣冠服色看得清清楚楚,此時卻不禁“咦”了一聲。
只見一小女孩兒跪在兩層帆船上擦洗甲板,她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臉上稚氣未脫,眉目秀美,倒是依稀與劉韜有幾分相似。
張衍玄光一催,一閃之間,便穩穩落在了這艘船上,怕驚了那女孩,緩步走那她面前,溫聲問道:“你可是劉雁依?”
那小女孩見一道光芒閃過之後,面前便來了一個英挺修士,她在島上見多了此類人物,倒也不驚訝,站起身,學著大人十分有禮的一個萬福,道:“稟仙師,正是小女。”
張衍拿出那枚七心龍佩一晃,道:“你可認得此物。”
劉雁依見了玉佩,雙目一紅,拜倒在地,泣然道:“此是伯父的七心龍玉,伯父臨行前曾說,若有人攜此玉佩來,叫我凡事都聽他的。”
張衍點了點頭,原來此女是劉韜的侄女,他指了指地下,沉聲道:“我問你,是誰安排你在此處做這些粗活?凡事有我在此,你不必顧忌,儘管說來。”
船老大雖然平時也見過飛天遁地的修士,可是他們哪裡會看一眼他這等凡人?更別提上到船上,腦袋不禁有些發懵,此刻見張衍如芒似電的目光掃過來,嚇得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戰戰兢兢道:“不知是仙師眷屬,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劉雁依卻跪行一步,抬頭道:“不關船家伯伯的事,船家伯伯願帶我千里返鄉,又不收船錢,是以小女自願做這些活計呢。”
張衍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袍袖一振,甩下了幾枚靈貝,玄光一卷,便帶了劉雁依來到百丈上空。
陡然到了雲天之上,劉雁依也不慌張,只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奇四顧,見四周有霧雲相伴,腳下晶瑩點點,如同踩著一道藍色星河,神情中便顯出一點好奇羨慕之色來。
張衍此刻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不禁微露驚色,這女童兩眼亮如星辰,面板晶潤如玉,而且華蓋之上,有一股雲霞溢位,資質之佳,竟是他生平僅見,就算是琴楠也大大不如!
難怪瓔仙島上那些道士不敢收徒,這女童說不準就是哪位大能修士轉生,是以怕收了徒弟接下了因果。
不過按理說,此等修士前生都有弟子同門隨行,至不濟也有好友親朋,早該前來點化了,怎麼會等到如今還不來?女修與男修不同,再等上一兩年,也就錯過修煉的年紀了。
張衍招了招手,讓女童走進了一點,然後和顏悅色地問道:“劉雁依,我問你,在瓔仙島住得好好的,你為何要離去?”
即便在玄光之上,劉雁依也不忘禮數,先是拜了一拜,這才回答道:“稟仙師,我劉氏雖然家道中落,但伯父這些年來也有些積蓄,還有些仙家所用的物事,聽聞伯父身隕後,我見一些叔叔伯伯望我都是眼神不善,我年小力弱,也護持不住這些器物,生怕哪一日連我自己都沒了,不如早早舍了這些走了罷。”
張衍微微一笑,道:“你年紀小小,倒是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