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被道友禁制阻了下來,因此處荒山窮嶺,鮮有人蹤,一時好奇,故而想看看是哪位同道潛身在此……”
他雖說著話,暗中卻把一隻手藏在身後,打出了一個手勢,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動靜,心下納悶,同時又有幾分惱怒,暗忖道:“怎的師弟還不發動?莫非他又改主意了不成?”
他卻不知曉,那書生見他上得天中,當時便要把門中秘法使出,可就在此時,周遭靈機一固,方才明明已是退去的禁陣竟又一次湧了上來,攔截在前不說,且侵佔之地比先前更廣,致使他被逼得狼狽倒退出去,好一會兒才穩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令書生有些措手不及,到了遠處之後,再往裡看去,見眼前霧濛濛的一片,居然看不清半分景物,分明是被人起法力隔絕了內外,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張衍方才其實只是召回了幡旗,並未有撤去禁陣,只是在二人方位那處開啟了一個門戶,段相舟不知自家算計早已被人察覺,一頭就撞了進去。
書生想到自家師兄一人在裡,也是急切,神色連續變化數次,最後把牙一咬,自袖囊之中摸出了一隻漆黑小棺,託在掌心,嘴中喃喃唸咒,過得少許時候,此棺被一團灰黑雲霧托起,上到了高空之上,須臾化作三丈大小。
此物曾為屍囂教山門重寶,原本乃是一件殺伐真器,如被那棺上所發氣光照住,立時神智恍惚,渾渾噩噩,要是無有法門剋制,十幾息後神魂便被收去,成一具行屍走肉。
尤其是棺中還藏有“五陰穢毒磷火”,此火乃是屍囂教開派祖師自一頭萬年天屍氣竅內蘊煉而出,任何寶光禁制一經沾染,便可漸漸磨去真性靈氣。
可也是因物名聲在外,當日鍾臺派與鳳湘劍派打破屍囂教山門之時,同請了門中鎮派法寶前來圍攻,才生生打滅了此寶真靈,後雖落入段相舟這一脈拿入手中,但威力不及原先十之一二,可即便如此,仍是比尋常玄器強橫不少,破開這處禁陣當是容易。
書生拿動真訣,大喝一聲,挪開了棺蓋,只聽一聲悶響,自裡飛出一股恍若積灰的霧塵,只是仔細看去,才可見原是一簇簇猶若米粒大小的火焰,望去皆是無光無彩,冷白灰黯,死氣沉沉。
哪怕他是作法之人,不過是目光稍有觸及,也覺一陣胸悶氣短,煩躁欲嘔,慌忙閉上雙目,不敢再看,手則向前一指,駕馭那蔟五陰磷火,晃晃悠悠朝著禁陣之上靠去。
張衍身為主陣之人,自是能瞧見外間動靜,那寶棺一出來,立時察覺到氣機有異,目光朝那處稍稍一瞥,陡然間見得那火,也是微覺眩暈,這時眉心竅中劍光一閃,就將這一股侵染過來的煞氣斬破,眼中重還一片清明。
他心中略覺訝異,忖道:“此氣倒是獨特,隔著禁制也能迷人神智,稍候倒要拿來一觀。”
段相舟久久不見書生動手,也是察覺到不妥了,忍不住側過半個身子,暗暗向後一顧,卻見數里外的諸般景物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彷彿隔了一層薄紗,不覺臉色一變,這才知道自家伎倆已是被人看穿。
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忽然把手稍稍一抖,作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動作,霎時間就有一枚慘細長飛釘向著張衍處打了過去。
此釘長有盈尺,釘帽為一骷髏,眼洞之中噴出碧色氣焰,釘身怨魂糾纏,穢光熒熒,飛馳之時,陰邪之氣撲面而來。
此釘名為“屠哭”,是他效仿教中一樁至寶煉就,修士護身寶光若被打中,便可附著其上,匆忙間驅除不去,只待對方稍有鬆懈,立時穿透進去,打殺性命。
此釘很是陰損惡毒,防不勝防,哪怕修為高過他者,若是不知底細,也易著了道。
張衍見此物過來,哂然一笑,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忽有一道光華自身前飛騰而起,猛然間似是掀起了一道浩蕩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