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饒我不死,我願將功贖罪,和盤托出。”
趙革一直不曾出聲,這時忽然開口道:“你出門之時,才是玄光修為,可此時已然是化丹之境,應是汪廣元助你成丹,對你總算也有恩義,此話你也說得出口?”
高仲元神色一僵,卻是無言以對。
溫道人對張衍一拱手,言道:“高仲元背師棄祖,請掌門允我斬殺此僚,以正門規。”
張衍道:“溫師弟,若按門規,當如何處置?”
溫道人大聲道:“當以石斧斫其首,神魂釘入風穴,受百日風磨之刑。”
張衍微微頷首,道:“如此,師弟可代我行刑。”
高仲元臉色大變,他倒退兩步,看了看周圍,似是自知難逃一死,瘋狂大叫道:“我師汪廣元,我師伯曲長治,乃是惠玄老祖一脈門人,你們今日殺我,來日就要與我陪葬。”
此語一出,楚道人臉色陡變。
溫道人卻是冷笑一聲,道:“便是他們再如何了得,現下也護不了你。”
他袖子一甩,一道白煙飛起,煙中現出一把厚刃石斧,懸在高空,而後一掐法訣,此斧嗚的一聲,往下一落,往高仲元腦袋之上狠狠一斫,砰地一聲,已是天靈碎裂,撲地而死。
楚道人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終是未說出來。
溫道人再起手一抓,就將那一縷元靈扯了過來,自袖中取出一張符紙,往上一拍,隨後對張衍行了一禮,縱身一躍,就往大殿飛去,一路到了後殿,此處有一口大井,覆著一塊青灰色厚石板,上有百十根粗大鐵鏈捆鎖。
他默唸法訣,那鐵鏈嘩啦一聲,便自解了,再放一道煙煞過去,將那石板掀去一邊,底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空穴,人在遠處,便覺有絲絲陰風自裡透出,寒徹肌骨,膚上宛如刀割。
此本是山中惡煞陰氣,對修道人來說不啻猛毒烈藥,被沈柏霜當年以大法力鎮壓在此,以免門下弟子為其所傷,但亦可當作行刑之用。
溫道人起法力護了身軀,上前走至井口邊,拿出一根靈釘,往高仲元元靈上一戳,便往下一丟,再蓋了石板,起訣封上鐵鏈。
待事畢之後,又檢視了一遍,見無有疏漏,便回至殿前,道:“府主,師弟已將那背師之徒投入風穴,百日之後,便就魂飛魄散,不存於世。”
張衍點首道:“有勞師弟了。”
溫道人轉過身來,對下面兩百餘名弟子大聲言道:“背師叛門者,便是這等下場,諸弟子當謹記於心。”
底下一眾弟子皆是心頭震恐,高仲元被石斧擊首不說,還要受百日折磨之苦,無有肉身,只遭惡風一吹,恍若萬蟻噬身,那諸般苦楚難以言述,偏偏其有符法護住,還不得立刻就此消亡,此等景象,只是想想也不寒而慄。
楚牧然暗暗嘆息,今日張衍當著山門諸弟子之面殺了高仲元,自此刻起,涵淵門與汪廣元之間便再無半點轉圜餘地,想退也無從退起了。
可心下憂愁卻是另一樁事,不說鍾臺派之事,只那惠玄老祖就不是個簡單人物,若是惹得其一怒而來,涵淵派又該如何抵擋?
第二十一章 北海妖部
汪廣元被張衍打成重傷,將養了一夜,元氣才復,到了第二日,其師兄曲長治應約而來。
雍復對此人聞名已久,儘管為一門之長,卻也不敢拿大,親自出門相迎。
只是出乎意料,曲長治面相儒雅,頜下留有一把齊整清須,有如一名教書先生,說話也是謙恭有禮,並不似傳聞中那般是一兇暴好鬥之人。若不是汪廣元在一旁,他還以為是認錯了人。
寒暄一番後,雍複道:“聽聞曲道兄自南疆遠道而來,我已備妥酒宴,為道兄接風洗塵。”
曲長治道:“不告而來,本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