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此一局我等當如何?是鐵鎖橫江,拒之於外,還是讓開門戶,由得他去?”
東位之上,所坐者乃是杜真人,他神情謹重嚴毅,端坐在那裡時,法度森然,舉止有規,聽得此言,眼眸一凝,閃出兩道寒光,一開口就是鏗鏘之音,“萬萬讓不得!掌門真人之心甚大,今日退一步,明日就要退兩步!”
蕭真人臉上微微帶笑,不置可否,向北起手一拱,朗聲道:“陳師兄如何看?我等是守?還是退?”
此言一出,韓、杜二位真人也是一同隨他望去。
北位之上,坐著一名蒼顏白髮,兩鬢皆霜的老道人,身著一襲錦蘭織銀玄御袍,懷抱拂塵,似在閉目養神,渾身氣息淵沉難測,不可揣度,他眼皮微微一抬,緩聲言道:“昔日那枚棋子,當在今日用上了。”
說完,閉口不言。
蕭真人神色略動,緩緩點頭。
杜真人沉聲道:“當如師兄所言。”
“那便如此了。”
韓真人冷然一笑,也不多說,伸手一點,就有一物飛下,直往第九峰上落去。
蘇聞天被寧衝玄叫陣,心中也知緣由,冷著臉站起身,正要下峰去時,卻忽見一道符籙飛下,飄至眼前,他先是一怔,隨後一喜,左右一看,見除他之外,皆是無人可見,暗暗伸手接了之後,往袖囊中一藏。便身化長煙去,到了場中。
張衍看寧衝玄向蘇聞天發難,心中暗道:“果是如此。”
十大弟子中,玄門世家共是佔了六個座次去,寧衝玄究竟會挑戰哪一個,他事先很是思量了一番。
世家四大真人之中,唯有蘇氏沒有洞天真人在位,聽聞是百多年前因為一場變故逝去了。
這樣一來,選擇蘇聞天下手,非但可避免和其餘幾位弟子背後的洞天真人直接對上,而且蘇聞天排名第九,僅在洛清羽之下,與寧衝玄修為差距也是不大,乃是最為合適的突破口,任誰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不過張衍心中也知,表面看來的確是如此這般,但掌門真人能在百年之內漸漸扭轉門中師徒一脈頹勢,用意又豈會這般簡單?
就如先前連續打滅幾個小族,好似咄咄逼人,而在大比之前,偏偏卻又沉寂不動,這一進一退其實大有深意。
先是示威宣警,再是緩和退讓,顯見得是要告訴世家中人,下一步是繼續逼壓,還是以和氣收場,只看他們在大比之上如何選擇了。
張衍目視場中兩人,心道:“此局當是關鍵!”
若是這一場世家主動退讓下去,由得寧衝玄順利勝了蘇聞天,想來今後山門之內當會平靜一段時日了。
但若是此戰出了什麼變數,師徒一脈豈肯幹休?怕是又要掀起什麼風浪來了。
張衍為奪那十大弟子之位,心中也有幾分計較,想了種種對策,眼下伺機待動,只需等到這一戰局勢明朗,便可做出決斷了。
想到這裡,他按住心神,仔細觀摩場中二人爭鬥。
蘇聞天下巴略突,鼻隆顴高,雙目細長,能顧雙耳,雖不醜陋,但也生具一副奇相,他與寧衝玄互致一禮後,便把身軀一晃,退開三十丈之外。
他所修習功法乃是五功之一的《青靈顯化元微法》,此功法與人爭鬥之時韌性極強,不易落敗,但卻有一樁缺陷,若不習到高深處,攻敵手段卻是稍弱。
他經常聽聞寧衝玄的名聲,卻從未交過手,因此決定先試試對方的斤兩,就把手一拍,頓時有一道青氣飛出,匯成碧盈盈的一團,向下落來。
寧衝玄身軀不動,眼中冷意頓生,自頂門上有一道劍光飛起,兩下一觸,憑空發出繩鋸之音,只眨眼間,便將這團青氣扯裂割碎,那劍光猶自一閃,又出去了數十丈,方才散去無蹤。
蘇聞天小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