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徐陽遞來的四張百兩銀票,神情有些怪異,北街出了那麼大的事,不可能沒傳到他的耳中。
利用混賬手段,去掙別人的錢然後再拿去還拖欠別人的債務,這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對於這一點,恐怕不止李旭一人動過剖開他腦殼念想,別的不敢說,羅平跟胡安肯定抱有這種想法。
徐陽一臉正派,“大人,你數數,為了這四百兩銀子,卑職……命苦啊。”
李旭險些沒讓茶水嗆死,該叫命苦的是胡安吧,卷著衣袖擦完嘴角,就對著堂外叫道:“李二,上盞茶,茶葉不要太濃啊。”
喊完,又對著徐陽道:“你接著說……”
徐陽的聲調戛然而止,對著李旭嘴角抽抽。
“嗯?”李旭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繼續啊,怎麼不訴苦了?”
徐陽:“……”
“卑職訴完了……”
李旭道:“可你還沒說這四百兩銀子的由來,想必其過程也一定充滿了艱辛,給我講講。”
看著李旭的那張嘴臉徐陽由心覺得糾結,好想,真的好想……把他的頭按褲襠裡啊,你那眼神,是在看猴子嗎?
徐陽義正言辭道:“沒有,男兒做事怎麼能張口閉口喊辛苦呢,卑職這是以微笑面對生活。”
李旭沒好氣道:“換做是我,我也笑對生活了,一天撈一百多兩,誰不笑?”
徐陽尷尬了,“大人那不叫撈。”
“叫掙?”
“大人英明。”
李旭:“……”
李旭對著屋頂嘆了口氣,然後幽幽問道:“徐陽,你這些天沒少吃肉吧?”
毫不搭邊的話使徐陽眨了眨眼,接著他的賤人本性又犯了,“一身債務背身,能有半碗稀飯就不錯了,肉對卑職已經是一種奢望了。”
李旭道:“既然你沒吃肉,那你臉皮怎麼還這麼厚?”
…………
此時,李旭跟徐陽都動了同樣的念頭,就是想將對方勒在堂柱上,然後往死裡抽,一個是不知廉恥,毫無下限,另外一個是嘴巴太損,理當被抽。
兩人發生了不愉快,話題自然就冷了場,但彼此都很配合的遺忘了一點,那就是一個是四品僉事,一個是六品百戶。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旭仍舊沒有想起他是那敗類的上司,繼續吃著茶,而徐陽也是毫無覺悟的靠在背椅上,飛魚服被撩起,搭著腿,很有節奏的……抖啊抖。
直到一陣粗重腳步聲才打破這很不和諧的氣氛。
來人是千戶羅平,觀其臉色,就不難看出他的情緒,很不好,不然也不會跟龜公一樣。
李旭事先就料到羅平會來,臉色也轉正了過來,可瞅著徐陽,那廝竟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抖著二郎腿。
這就是百戶的姿態?來不及訓斥他兩句,羅平就抱拳道:“大人,你可要給卑職個公道啊。”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過徐陽卻是死活揣著糊塗,但也總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凡事都要講究個流程,哪怕心知肚明,也要逐步而來,李旭道:“何事急忙?又要公道?”
羅平兩眼噴火的瞪著徐陽,“大人,這徐陽簡直是目無法紀,嗦下屬來我北街擾民禍事。”
徐陽一臉無知的回視著羅平,“羅千戶,有這事嗎?”
“你還狡辯,莫不是敢做不敢當?”
“笑話,我徐陽像那種人嗎?”
“那你怎生不承認?”
徐陽無辜的看著羅平,又看了看李旭,“我根本沒有擾民好不好?”
李旭:“……”
羅平怒了,“我北街如今是空蕩無人,那這該談何解釋?”
“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