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生徐陽見過張老爺。”徐陽的很語氣很低,又和恭敬,看著張宏都帶著笑。
“徐公子來了,無需多禮,快些入座。”
徐陽也不客氣,就繞步在穩坐在石凳上,然而意外讓他的是,前些時候賣給張宏的那首《臨江仙》此時正擺在石桌之上。
徐陽眼前一亮,眼下可謂是個賣詩的好時機。
張宏道:“徐公子,不知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這話明擺的是明知故問,但古人就是喜歡這種強調,沒辦法,又要浪費口舌了。
“數日不曾見張老爺,今日閒來無事便想前來拜訪。”
張宏道:“近日繁忙,倒是疏忽了,那吳才子可有新作?”
徐陽笑道:“有,必然有”
這時,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眼眸忽然一亮。
不由對張宏道:“宏兄,這位公子是?”
張宏闞然一笑,“倒是我心切了,我來為你介紹一下。”
張宏看著徐陽道:“這位徐公子便是我先前為你提前的那位吳才子的近親,我手中的精妙詩句也都是從他的手裡收購而來。”
中年男子隨即抱手道:“百聞不如一見,徐公子也是讀書人?”
徐陽道:“有心而無天賦,勉勉強強,說來慚愧。”徐陽刻後將話題一轉,又道:“敢問老爺如何稱呼?”
驟然,中年男子的臉色不由一拉,語氣也沒有先前的熾熱,不鹹不淡道:“粗姓馬,單字一個玉。”
徐陽納悶了,聽著馬玉的口氣便知道自己的沒能在他的心底留下一個好印象,可不過短短几句交流,又是何從開罪他了。
張老爺或是知道些什麼,瞧著徐陽翩然一笑,打著圓場道:“徐公子,既是來了,何不將詩句快些拿出來?”
徐陽作陪的笑了笑……
張宏無奈了,衝著他這口有辱斯文的笑意就知道這廝是要銀子了。
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質量如何?”
“要說比起《臨江仙》許是差了些火候,卻也是少有的精品,眼下手頭緊張,就給個跳樓甩淚價吧,十五兩一首,二十八兩兩首,三十五兩三首,買賣自在公道,真誠無餿。”
張宏陷入了思索,但馬玉的一雙眼珠子盯著徐陽撐的老大,真的是眼見為實啊,之前從張宏嘴裡道聽聞此人沒羞沒躁還存有幾分不信,如今親眼目睹,果不其然,斯文中的敗類呀。
很想想象,在風和日麗的大明朝竟有這等讀書人,簡直是……恥辱啊。
馬玉看待徐陽的目光更冷切了,張宏倒是習以為常,置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貴是貴了些,可我還是全要了。”
徐陽又笑了,比起方才更甜了。
意思再次不言而喻,你該給錢了。
跟聰明打交道就是有一點好,一點就通,果斷又狠實在,張老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三十五兩銀子不做絲毫猶豫的掏在徐陽的面前,接著對亭外下人叫道:“去我書房取筆墨紙硯來。”
徐陽徹底活了過來,丟失的魂魄就像是被擱在身前的三十五兩銀子,隨著徐陽眼疾手快塞入懷中,徐陽此刻才能算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了。
激動壞了,不再為仇英那條小淫/棍勒索他的事糾結了。
下人來的很快,文房四寶此刻就攤在徐陽的身前,馬玉跟張宏的目光相繼投在他的身上。
但是……徐陽一手握筆的徐陽仍舊無動於衷,半晌後,一聲輕咳,接著朝著張宏使了使眼色,然後眼神一晃,瞥向馬玉……
張宏:“……”
張宏哭笑不得,瞬間明白了徐陽的意思,這是讓他防著馬玉那廝呀。
擺著手,“無妨,但寫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