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覺得是什麼?」
季遠不明所以地笑了聲,「如果是這樣,那就趕緊找出殺害張倩的兇手,別再讓那個人逍遙法外。至於我和結夏的事,她的命,由我負責。」
搖搖欲墜的門晃了晃,在地面帶出一片灰色劃痕。
等薄耀光回過神來時,已不見季遠身影。
他負氣地把門踩在牆上,手指插進發裡,一時間心亂如麻。
像是說給早已走遠的人、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涼薄的唇動了動,光影隨之流動——
「我會找出兇手。」
「……不會,再有人死。」
沉默良久,明知對方已聽不見,還是低罵著又補了一句,「你負個屁的責!」
……負得起麼?
心裡煩躁,薄耀光垂手準備找個地方抽菸,下樓途中遇到從圖書館回來的趙珩。
向來臉上掛笑的老好人,擺出嚴肅表情,問他:「耀哥,你找季遠麻煩了?」
薄耀光眉挑高,只覺好笑:「他還找你告狀了不成?」
季遠當然不會!
但今早換座位後,教室裡此起彼伏的躁動就讓趙珩隱約覺得,可能要發生點什麼。
風平浪靜了一上午,還真有人搞事!
他瞅了薄耀光兩眼,都快奔三的人了,怎麼重回高中立馬就變得這麼沉不住氣?
趙珩有些頭疼地說:「我看見他衣服上有鞋印,想來也是你的傑作。」
薄耀光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不甚囂張。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
但猜也猜得到,是因為結夏的事。
薄耀光短促的冷哼中,趙珩語重心長地提議:「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
見他表情微變,忙又解釋,「結夏的死是季遠的心結,他背負了8年的包袱,是時候找機會卸下了。況且,我不認為結夏的死,季遠有多大責任,他不過是拒絕了一個不喜歡的人而已,真要怪的,是那個不守交通的肇事司機。你作為薄氏高層,能領著手底下上萬員工縱橫商界,可不光靠你薄家獨子的身份,所以我從沒懷疑過你的決策和理智。」
「別給我戴高帽子,說人話!」
「我想說的是,你怎麼在這件事上這麼情緒用事?」趙珩凝眉,忽地想到什麼,遲疑著問,「難道真如沈臨風所說,你對結夏……」
話未說完,被薄耀光打斷:「他眼睛糊了屎你也瞎了?我沒那麼禽獸。」
「9歲年齡差的確有點老牛吃嫩草……」
明知自己是26歲的老年人,可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就不那麼愉快了。
薄耀光不悅地提醒:「別忘了我現在17歲。」
「可芯子26歲啊!」趙珩見他臉色發沉,知他不願繼續年齡這一話題,便又轉回先前的事上,「總之你也別再為難季遠,他也不容易……」
他本是好意,現在倒顯得像是在欺負人似的!
薄耀光煩躁地甩下一句:「知道了!算我多管閒事!」越過趙珩往樓下走。
兜裡的煙盒被他攥得變了形,卻也沒有鬆手。
心懸在半空,總無法安然落地。
怕是隻有過了謝師宴那夜,他才能徹底放心。
……
午休的校園,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
高三的女廁所裡,正上演著一場以多欺少的校園霸凌。
周靜雨伏在大理石地磚上,校服外套已被人扒掉,只餘沾滿鞋印的針織毛衣套在身上。
馬姍姍坐上洗手檯,抱著胳膊呵斥另外幾個小太妹:「快點兒啊!水接那麼久都沒滿,擠奶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