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的冷風從床下傳來。我想看看那裡面有什麼,但這時我爹卻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氣特別大,簡直不是一個快要去了的人應該有的力量。他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壓低著嗓子對我說:別碰那東西!要幫助他們才能解了你的厄運。我做了惡事,報應已經到了!幸好我不是主謀,心存了一點善念,還帶了點東西出來,不然他們也不會答應放過你。你一定要聽我的,一定要幫他們!你要聽我的。把風勇子送到他娘身邊去。其餘的兩位大仙,一定要好好奉養,不然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們是會報復的!」
「他沒說為什麼靈體會附在瓷器上嗎?」萬里見孫老闆臉色慘白,怕他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無法自拔,插嘴道。
「他沒來得及說,但根據我後來的猜測和調查,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因為是死在窯場裡,或者是被做成了這些磚頭和瓷器才會這樣的。因為我知道我爹和袁鎮長,就是當年的副鎮長一起在窯場裡待了兩個星期,而且瓷器裡的『大仙』總是喊熱。」他不敢把那些冤魂稱為鬼,只是尊稱為大仙,「當時我爹只來得及和我說這些,然後人就不行了,我趴到他嘴邊才聽到他要我一定在搬進新鎮前幫他們完成心願,否則這冤情就會永遠不能昭雪。」
「為什麼一定要在遷到新鎮之前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和龍大師有關。因為袁鎮長從窯場出來後不久就請了龍大師出山。雖然一般人對龍大師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過他說出的話,在我們這兒相當於聖旨一樣,因為他從沒說錯過一件事。」
「龍大師?看起來非要找到他不可!」萬里低聲咕噥。
阮瞻說過,從那新鎮的情況看,好像怨靈是被什麼東西鎮著,但卻被司馬南破壞了。假設不破壞,再過一段時間怨氣就會消弭於無形。袁鎮長一定從龍大師口中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會選擇在一個多月後舉鎮搬遷,而怨靈們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才借孫老闆的父親的嘴,說出一定要在搬入新鎮前解決這件事。
孫老闆一直遵從父親的遺願,把附了風勇子魂魄的瓷器送到了風娘那裡,並且長期暗中財力資助她老人家的生活,可是他一直呆在這個小鎮裡,十年來從沒有幫助怨靈洗雪沉冤的機會,而再過一個月整個鎮子都要搬到新鎮去了,他只好在匆忙中選擇了小夏。
他或許以為小夏是來搞普法宣傳工作的,人又很正派的樣子,一定能幫到他。但是他這個人膽小,或者說這麼多年被無形的心理壓力逼迫的懦弱起來,所以他不敢明著對小夏說,而是放出了殘留在瓷器裡的兩個怨靈來暗示和嚇唬小夏。他並知道,小夏也是司馬南手裡的一顆棋子。
其實他那麼膽小的人,能夠堅守他父親的遺言,沒有逃跑,已經算不錯了。
「你怎麼把風勇子送回去的?」他想問清楚每一個細節。
「辦了我爹的後事後。我就開始處理他老人家的遺物。但我一直不敢碰那個木箱,儘管每天晚上我都做噩夢,夢到很大的火,還聽到有人不停的敲東西,大喊,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孫老闆說到這兒的時候,表情比較平靜,顯然已經覺得麻木了,「奇怪的是,家裡沒人聽到這些,只有我。直到有一天我忍無可忍,半夜跑到我爹的房間去,把那個木箱拖了出來。我開啟木箱,看到裡面擺著六件雪白的瓷器。伸手一摸,很燙手,還一直抖動不止,好像活了一樣。」
萬里點了點頭,這感覺他有,晚上在風孃家吃飯時他經歷過了。一想到那個吃飯的碗有可能是用風勇子的身體制成的,萬里差點嘔吐。
「我不知道他們中誰是風勇子。於是把六件瓷器全擺在地上,試探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沒想到立即有人答了我一聲,然後有四件瓷器忽然滾倒在地,一團凝聚不起來的灰濛濛的東西飄在半空中。我說我把你送到你娘那去,要怎麼做。他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