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相當客觀。他雖然不是一股腦兒亂支援情敵,但只要水青冷靜下來,就能想明白的事,他不用吝與表達。
“蘿蔔挑撥,沒關係。”她也想到了,“讓我生氣的是,本頻繁向我施壓的時候,簡蒼梧就站在花藤後面,紋絲未動。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來了,卻假裝沒來。聽到了,卻假裝沒聽到。他不知道這麼做,我覺得心寒。這人,和我的敵人並肩。單是有這種可能性,就讓我恨不得跳過去,把他拽出來,當面質問他。”神情冷,而心火盛。
簡蒼梧在嫉妒嗎?或者對水青的真心有猜疑,所以借本。羅伊這隻出頭鳥,來測試她?這是雲天藍大致的推論。嫉妒和猜疑,合理範圍內都屬正常。換作他,水青是自己的女朋友,卻又和男性夥伴親密無間,他也會吃醋。不過,簡蒼梧用的方式不夠聰明和隱蔽。或者說,他自以為很隱蔽很聰明,卻被水青拆穿了。拆穿的結果有多嚴重?要看水青的容忍度。
“那就跳出去好了。”雲天藍試圖讓水青釋放她的憤怒,順著她的話接。
“腳尖往那方向一動,我突然不願意了。他要躲,就躲著吧。我當體貼的女朋友,千依百順。”水青笑裡藏著刀子。
表情分明狠得很,哪是千依百順?雲天藍都得小心避開,免得無辜受牽連。
“你應該跟簡蒼梧直接溝通,而不是自己對他的行為胡猜亂想。他不是傻蛋,做出像這樣的事,一定會有解釋。”好了,他幫到這裡,已經足足夠夠。
“你說得對。所以,我要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才能十分平靜地跟他交流和溝通。”話是這麼說,語氣不太妙,“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不想也不能理解他。滿腦袋都是偏激,心裡火山大爆發。”
“韓水青。”雲天藍雙手捉緊她兩邊的臂膀,“睡覺去。等你醒過來,再想。”簡蒼梧的行為看來真得傷到她。尖銳的語氣,刻薄的評述,起伏的呼吸。他覺得她已經不是她自己。
韓水青,對簡蒼梧,你是否情動?雲天藍為那樣的想法,心如刀割。
水青走了兩步,回過頭,將雲天藍一閃而逝的痛楚捉了個正著。她原來想說那句老話:如果她失戀,她會怪他。卻因此,說不出來了。
“雲天藍,你會拋棄碧空嗎?”不知怎麼,就問出這個問題。
“只有你,能讓我拋棄它。”雲天藍不假思索,好似這個問題和答案已經在他腦海裡演練了無數遍。
“那麼,對藍水,我也是一樣。”水青抿抿唇,玫瑰色中蒼白,“可惜,簡蒼梧不懂我。我會,當面問他,這麼做的理由。”
她沒有再停留,進屋去了。
他懂。雲天藍幾乎脫口而出。但他不能那麼說,只能咬牙吞肚。因為,不是現在,不是現在
因為都是矮圍欄的緣故,從水青家的院子裡,能看到簡蒼梧家的院子。日近西山。那片修整得極其漂亮的庭院,不知何故,顯出荒蕪的頹色。
聽到乾爸在叫他下棋,雲天藍不再多想,也走進家裡去。
“她發現了?”嘶啞得不成調,簡蒼梧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它在水青最後說的那幾句話裡遺落。
“她發現了。”惡魔在側,等待靈魂的交易,“你看,你該追上去。要知道天大的事,女人也是哄得回來的,前提是她愛你愛得死心塌地。”
他不是不想追,而是動彈不得。至於死心塌地,簡蒼梧心想,別說愛,就連水青那點點喜歡和在意,他已經不能確定會不會因為他的愚蠢行為而蒸發不見。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
簡蒼梧望著本。羅伊,不管從哪個角度,都帶著幸災樂禍。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性。
從一開始,讓本羅伊上車,簡蒼梧就做好與虎謀皮的準備。本羅伊或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