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的話說,客戶本身,也是一種投資。能和澄影交易的,都是億字身家或者有潛力能賺到億字以上的人。也是水青說,金融市場風險太大,所以不要榨老百姓的錢,有錢的人扛得住些。
“只是這個方法相當冒險,等於財力大比拼啊。水青,謹慎點好。”邵正義吃過大虧後,加之跟了水青多年,行事比她還小心。
“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和雲天藍商量一下再說。後天到倫敦,你就多等幾天,幫我盯著點市場動靜。”自重生以來,或許將面臨真正一場你死我活的商戰,她能感覺到自己受生長環境的侷限。賺進來無所謂,花出去有所謂。
“也好。”邵正義贊同,下線。
“這一動,就是億單位。”她自言自語,順手抄起桌上的錢包,“這麼多錢,得要多少個錢包才能裝得下?”不是那種能回收的投資,而是有很大的機會連個泡都不帶冒就沉底了。
午間的秋陽從斜頂上照下來,錢包夾層裡突現閃光。她手指捉住了光芒,往外一抽。
那是一張名片。
溫桓的名片。
真夠奢侈的,還金屬名片
忘了自己的名片也是精工細作,她抿笑著唇,拿它對著陽光左搖右照。
和澳洲的花樹又透過影片說了好一會兒話,水青見午餐時間,這才離開小屋,往主屋走去。
管家正要上樓請老爺子吃飯,水青就說她去請,直接轉彎上樓。
敲了門,聽爺爺說請進。
“爺爺,吃飯了。”這大屋,閒人就倆,一個她,一個老爺子。
她是假偷懶,老爺子是真退休。三五不時和他那群老友約了喝茶聊天,前一陣升級到相約旅行。如果雲天藍沒出事的話,這會兒就不知道在地球的哪個角落了。
老爺子哦了一聲,卻又衝著水青招手,“青青,來看照片。”
水青走過去,看到攤了一桌的照片,原來是爺爺他們上週末釣魚時拍的。一個個白髮或半白髮,卻玩得跟大孩子一樣。不感慨,不回望,只珍惜當下的那種豁朗,讓人看著很羨慕他們對生活恣意享受的哲學。
“這張合照好,我拿去放大。”水青最喜歡熱鬧的相片,伸手拿起來,視線卻被照片下的東西吸引。
一本棕皮封面的相簿。
嚓啦腦中閃現火花。
“爺爺,這——”顧不得那張放大的照片,她迅速抓起相簿,“我記得是放在永春館後面您的房間裡。沒被燒掉嗎?”
雲宅,比永春館豪華時尚。一切新的都比永春館新——註釋:家電。一切古老的都比永春館更古老——註釋:古董。
但,雲宅的歷史才剛剛開始,它本身的記憶還是空白的。而永春館要讓她思念得多。那些親手買回來和擺放的小物件,那些用習慣卻褪色了的咖啡杯,那些散發著木香而靜靜展現優雅的傢俱,那些上了年紀仍然發揮作用的生活用品,無可取代。
以為都葬身在火場,沒想到卻在這間簇新的書房裡,看到了舊物,她有些激動。
“正好讓你的老校長借去,說學校要辦個黑白照展覽。這簿子裡雖然只有幾張,他也要拿去充數。你說,巧不巧?”老爺子還有很多東西留在倫敦的家裡,但最珍惜最珍貴的全隨他飄洋過海。沒想到一場大火燒得乾乾淨淨,本來傷心,卻突然有一本半新不舊的相簿逃過此劫,稍稍得到了安慰。
水青開啟翻了翻,裡面多數照片不算很老,只有最後幾頁有爺爺年輕時的舊照。隱隱約約,心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想起了——鬼面。
當年的記憶最深刻的莫過於那張黑紅恐怖的面具,可不知為什麼,這本相簿始終讓她有點在意。
因為這份在意,讓她將那幾頁反反覆覆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