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關係比兄妹關係更牢靠。掌握水青恐愛心理,特地避而不談愛情,只說婚後日常生活細節,且都是她早就習慣的方式。天花亂墜,又抓住她懶人一個,無限發揮他的優點強項。
好一個雲天藍啊作為男人,其狡詐,其乖滑,其靈活,其智力,在這一天,為了哄心愛的女人,發揮到極致。
水青平時善辯,竟讓他這些話說得只覺大有道理。她怕談愛,卻又是十分愛家的人。和雲天藍如果結婚的話,正像他說的,周圍一切都是現成的。家人是熟悉的,房子是自己的。想到這兒,多年的心防竟然前所未有要開啟來。
雲天藍看她的神色,從堅定斷然到猶豫,再到抬眼時的一片迷茫,就知道自己的話對她有了影響,心裡喜不自勝,鳳眸剛要春風得意。
或許就是好事多磨,或許就是時運不濟,或許就是天不由他。不知道是哪一種,總之,那對鳳眸最終乖乖維持在沉穩的位置上。
“咦?那是誰?”水青琥珀色的眼眸輕轉到旁邊,茫然瞬間清明。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破了他的“迷魂大法”。自己都已經不顧形象,甘當為人不齒的哄騙男了,卻被那個誰導致功虧一簣。
他回頭,厲眼精光暴漲,一掃過去,踏湖平川。
碩長身高經過海外陽光千錘百煉,捏起的拳一把剛勁鐵骨,半長不短的額前頭髮,遮去鷹眼犀利。那誰,分明是數年不見的花樹
“那人是花樹嗎?”水青問雲天藍,因為她自己不太能確定。
不怪水青不敢認。花樹出國後沒回來過,如今曬得一身古銅色,結結實實。往兩人不遠處一站,跟天王蓋地虎似的,高大威猛。就差一聲吼。
“他不是說過年才回來?”雲天藍聽查理提過。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故意這時間插進來,當程咬金?
“澳洲的太陽太毒了”經雲天藍的肯定,水青這才發出一聲感嘆。又想到自己在澳洲住了近十年,難道也黑成這模樣?白子西自她出國後,保持著聯絡,一年回去一次的時候,總會見個面,說不定就是面板太黑,才把人嚇跑的?
她徑自胡思亂想,聽雲天藍說話,才斷了對過去的總結。
“說過年回來,卻現在回來。他有沒有你說得那麼努力?”雲天藍這時候有氣,那是正常的。畢竟,花樹如果沒出現,水青說不定就點頭了。好像進教堂,就差新娘說YES,結果跑出一個搶新娘的男人,這種想法,更讓他眯直了眼。當然,他也明白這種想法過頭了,但現在沒法好聲好氣。
“他七月畢業都沒回來,直接上班,你說他努不努力?”水青看花樹蹲下身去碰泥土,頓時明白,“大概聽說永春館燒了,所以特意趕回來的。”
永春館對花樹具有的意義,不必說了吧。這裡是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地方,是給了他家和家人的地方。沒有永春館,他完不成高中學業,上不了大學,更出不了國。他的未來,從永春館開始漸漸光明。
而今,這個支撐著他的房子沒有了。
雲天藍同意水青的話,見花樹突然雙膝跪地,衣袖撩臉,他眼睛就猛眨了兩下,“那小子在哭嗎?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多愁善感幹什麼?爺爺沒事,你沒事,永春館裡誰都沒事,他哭個鬼”
說著,竟撇下水青,往花樹大步走去。
水青沒攔住,只能跟在後面,小跑,“哭一哭有什麼關係?我還哭了呢。好好的家被燒個精光,能不傷心嗎?”
“他是女人嗎?他是女人,我就任他在馬路邊哭。”雲天藍回頭對水青說,“再說,誰說家沒了?沒了的是房子。我在南峪那邊給他留了房間,還有他自己獨用的書房,現在那兒才是家。”
水青腳步一下就慢了,因為雲天藍讓她驚訝,也震動了。她還沒想過花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