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監督,一切都在積極準備中。水青想幫忙,卻被他們說用不上,還十分難得建議她在畢業典禮前無需天天跑公司,多享受一下學生時代的尾梢清閒。
原本棘手的事,一個晚上,顛覆過來,變成小小一片蛋糕,不用她再操心了。
好是好,她那多愁善感的謹慎卻跑了出來,總覺得事情背後沒看到的那麼簡單,但一點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像她的夢境令人神經緊張,她的心在現實裡忐忑不安。
時間五點半。
她過去拉開窗簾,怪不得這麼暗,天上烏雲重重,是個大陰天。
雖然身體還沒有休息過來,大腦仍然疲勞,但她的生物鐘一旦到點就徹底清醒,很難再入睡。用冷水洗面,眼裡看到的事物清晰很多。頭疼卻沒有減輕,化成細細密密的小針,輕輕扎著腦袋。不見得痛到無法忍受,就是讓她煩躁得很。
於是,換了運動服,下樓出門,呼吸新鮮空氣。一邊做準備運動,一邊往下坡走。水青看到羽毛家的廚房已經亮了燈,明亮的玻璃透出羽毛媽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又在研究什麼吃食。隔壁葉家都不是早起的,窗簾拉起兩重,花園裡的燈也睡熄了。譚家大門前的燈卻亮著,意味教授夫婦已經出門晨練。
水青幾乎不用看八號一眼,也知道這家的主人還在不明原因的繼續失蹤之中。她覺得習慣真會成自然的。這段聚少離多的交往過程,她好像沒有那些熱戀女孩的患得患失。誇張一點,和單身幾乎沒有分別。她還是她自己,簡蒼梧也還是他自己。她有應付不完的倒黴,他有忙不完的行程。兩人一直匆匆交錯,然後離遠。她和簡蒼梧約會僅限於吃飯談天,如同羽毛,圓心,葉陌離這些好友能帶給她的快樂一般無二。
她早界定戀愛該這麼平淡,但心底時常會有疑惑,愛情和友情分不清的時候,還是愛情嗎?每次要好好深想下去,卻總被突發的事打斷。
就像這個早晨,薄荷草的清冽香氣淡淡漂浮在空氣裡,聞著,頭疼就不藥而癒,是最適合思考的時間。然而,突然出現在她視線裡的身影,攫取她的全部心神,無暇去想其他。
那個人,曾經說過,以後再也不會踏入這個城市一步。而今,清晨五點半這個冷僻的時候,徘徊在自己丟棄了三年多的家園前,一臉哀苦不決。
水青沒有一絲悲天憫人的心思。她勸過,但對方不領情而決絕離開,那麼她也不必再過份戀戀不捨。站在那兒,靜靜望著那張保養得宜的桃花面,想起一句詩——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盛夏桃,既然離開了,又何必再回來?
對,就是盛夏桃。如果大家還記得,她就是寶貝的媽媽,肖航遠的前妻,當年為了“愛情”拋棄了一家大小的女人。
而她的出現,水青是預料過的。因為M建材的老闆米琅是她現任的老公,既然他出了事,還和前夫工作的公司密切相關,她怎麼會不露面?即使她不願意,米琅大概也不會捨得浪費這麼一張好牌。
“你來早了。”水青走上兩步,卻離盛夏桃五六米遠,目光疏淡。
“青青?”盛夏桃打量了一會兒才確認來者何人。
“盛姨。”水青雙手前插在運動褲的口袋裡,露出兩拇指,輕輕打著節拍。
“女大十八變,你長高了,也漂亮了。”盛夏桃乾澀得說著言不由衷的奉承話。
“我的身高十六歲以後就沒變過,而且這輩子同漂亮這個詞大概切合不到中心意義。”水青沒打算接受這樣虛偽的奉承。
盛夏桃這麼早來,因為她還記得肖航遠一向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希望能碰到運氣,避開熟人,能有機會同他談談。沒想到,肖航遠沒碰見,卻碰見了韓水青。這個女孩是她當年離開這個城市時,最後一個熟人。而且韓水青犀利的口才和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