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立刻對上視線,大吃一驚。
“雲天藍!”聲音略高,引起其他顧客的注意。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隨母親遠走海外的顧芸芸。因為她的繼父是英國人,所以母女跟著來到倫敦定居。她雖然知道雲天藍也在英國,卻從來沒想過兩人會碰面。如今看起來,世界真得太小了。
雲天藍從水青那裡知道了有關顧芸芸的事,也知道她母親把股份賣了。照理,那筆錢折算成英鎊,不是極富貴,可即時在消費很高的倫敦,也夠她們生活舒適,根本用不著顧芸芸穿得一身黑,圍著黑圍裙當侍應生。
然而,雖然有疑問,雲天藍卻無意打聽,只等她再倒一杯咖啡給他,就各顧各的。
可是,咖啡壺遲遲不落,顧芸芸的手竟有些顫緊。
“……”想問他,曾經最好朋友的近況,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眼睛酸澀到發痛。
“那個人最近很好,生龍活虎去形容也不為過。”雲天藍嘴角一展,笑容瞭然。友誼,同所有的情感一樣,也是失去了,才覺得珍貴嗎?
顧芸芸感激得向雲天藍看去,才發現他笑著,卻全然不存在溫暖和良善,譏嘲中藏著冷淡,眼底無波無緒,如深水寒潭。
她忘了,雲天藍華麗明亮的俊臉之下,除了水青之外,無人能窺探其裡,是個十分捉摸不透的人。
“請倒咖啡吧,否則整壺涼了。”雲天藍食指輕叩桌面。
顧芸芸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上班,馬上給他倒滿一杯。
“還需要些什麼嗎?”她被雲天藍的笑容涼了心,胸悶氣短,又能怎樣?放棄了多年的友誼,是自己的輕易和無知。
“我還在等人,她來了再點。”雲天藍的紳士風度,從表面,無懈可擊。
顧芸芸端著半涼的咖啡壺,剛要走——
“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承擔自己的責任。”雲天藍雙手轉著潔白的咖啡杯,像是自言自語,“一直回頭看,還有什麼意義?她好不好,也跟你沒關係。拋棄了所有,就好好過現在的生活,多交朋友。久了,以前的一切就自然忘了。”
“忘?”顧芸芸停住腳步,淒涼一聲,“我很想這麼做,可是太難……”立刻哽咽。
她至少該說聲對不起的,對水青,對羽毛。為愛瘋狂了的自己,對好朋友們的傷害,現在那種悔恨日夜折磨著她的心。
“不要再去找水青。”雲天藍的聲音卻冰涼,並不為顧芸芸懺悔式的語氣動搖,“你已經不是她的朋友,別再讓她為你費神了。”他自私自利,只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還表現得光明正大。
顧芸芸就算有一點想要打電話給水青的心思,如今被這個男人警告,也瞬間收斂起來了。
“你放心,我沒這個臉。倒是你,別對水青說見過我。”心破了個大洞,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補得起來。想用年少時和水青羽毛的那些回憶做個擋風的紗攏,可這個男人不讓她再能奢侈。
那就這樣吧。心臟位,漏著,空著。每一口呼吸,沒有氧氣一般,好像活不下去了,還得再殘喘。
“出了這個門,我不會記得你。”自始至終,雲天藍彷彿對空氣在說話。
不在水青身邊的他,原來是無情的人。顧芸芸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見識到真正的雲天藍,很令她畏懼。
這時,門開了。
風大,襲雨擒面。
一個女客,收起雨傘。
明月般銀亮的臉,午陽般金亮的發,湛藍成海天的眼睛,尖而俏麗的鼻子,玫瑰花蕾的唇瓣,一舉手,一投足,皆美到極至,讓所有在場的人驚歎,禁不住竊竊私語。
黑天鵝只是一家處在住宅區中的小咖啡館,平時出入的都是附近的住戶。而今天先後來的兩名客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