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因為那個人不可能是你吧。看第二遍時,我肯定是有人偷拍,因為你的眼睛和鏡頭沒有過正面接觸,一次也沒有。看第三遍時,我發現那是剪輯過的,你表情殘酷的樣子和那些血肉橫飛的場面對不起來。比方說,看上去你好像冷笑著殘害貓,但你笑時,一定是臉部特寫。而對貓有動作時,也一定不會同時出現你的臉。看第四遍時——”
“你到底看了幾遍?”他打斷她的話。
“最後一遍了。”她豎起第四根手指,“你雙頰下陷,顴骨突出,目光滯緩,動作無力,明顯處於極度飢餓的狀態。你被那些拍攝的人關起來了吧?和你一樣,在那種情況下,我會選擇生存。”
“……”他的眸色如雨後天空,澄清。
“雲天藍,有人囚禁你,虐待你,逼迫你,只要願意關心你的人動動腦子,就會知道你是受害者。”她認識他這麼久,而且前生見多識廣,嘿嘿——這種伎倆,太拙劣,也太卑鄙了。“你完全可以告那些傷害你的人。這夠得上綁架了。”
“娜莎。”他望著這個心思總比別人清澈的女孩,“那隻小山貓的名字,從小和我很親近。”
“我會記住的。”真正冷酷的是那些將雲天藍逼到殺生,還能從容拍攝,剪輯,製作成錄影的傢伙。
“第二段,我只看了一遍。”她的語調變低,吐口氣,“無可評價。”那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太容易被人利用,心智和體質都不夠堅強。但,那女孩是雲天藍的初戀吧?就輪不到她來說了。
“她叫依琳。”雲天藍眼睛裡已經沒有一絲迷惘,“她家和我家曾相鄰,我以為長大後我們會結婚。”幼稚,天真,不知所謂。十五歲,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只是青蛙。
她該嘲笑他太早熟,還是尊重他夢想偉大?不,不,她沒有這個資格。自己還不是從十五歲開始暗戀某人?雖然是上輩子的時候。
“安妮說依琳是你和她分手的原因。因為你放不下。”她投石問路一下。
“韓水青,你明白一個人瀕臨死亡的絕境,不惜一切,拼命活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所謂的愛情原來膚淺到可憐的感受嗎?”他已經明白了。如果早一點明白,他絕不會用娜莎的命來換。
要論這種感受,普通人不明白,水青卻親身體會。她可是真正死過一次之後,才能做到拋棄對白子西盲目的愛戀。
“放不下?我只是放不下那段經歷,放不下娜莎最後的眼神。至於依琳——”他輕輕哼笑,充滿自嘲。
“雲天藍,我們很像。”性格重情,經歷類似。都曾經無比執著於一段感情,在生死劫難的面前,大徹大悟。如今迴轉身,不過一縷青塵。因此,不能再輕言愛。
雲天藍的目光凝聚在她琥珀色的眼瞳。很像?他和她?是否意味著她也有過一段年少情事?
然而,兩人自動結束了這段對話。有些事不必說得太明白,重要的是未來。
想到未來,水青敲著雲天藍給的膝上型電腦,看著螢幕角上的時間,突然冒出一句:“這本子能不能防2000年蟲變?”
“什麼變?”雲天藍大感興趣。
“你想啊!電腦中有關年份的設定都是後面兩位數字,明年就進入二十一世紀了,電腦將會顯示00。那是預設1900年吧?系統不會混淆嗎?”想想當初千禧蟲,大家可是很緊張呢。
“不只會混淆,還會崩潰。”雲天藍神情大動。他小時候讀過一本雜誌,千年蟲早在五六十年代就被提及,並沒有引起重視。可如今已經迫在眉睫了。平時對電腦構造幾近白痴的她怎麼想到的?
那瞬間,雲天藍把握了水青無意識話語中的重大契機。
“政府應該會採取措施的。”她記得好像世界各地都有報道千年蟲事件。但因為防範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