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大海的味道,“只不過你買了這塊表,未必會珍惜,但是換了另一個人買走它,那個人一定會比你更珍惜。”
凱墨隴鬆開交叉的手指,直起身,沉默地看著身邊人。
賀蘭霸也直起身,目光依舊在那隻表上:“這些表不是為了你存在的,雖然你有這個能力買下它們,但那有什麼意義呢。”他其實想說,就算是你手上的勞力士潛水錶,也未必是及得上你身份的表吧。
凱墨隴最終沒有買那塊表,只是在離開時口吻寧靜地道:“她沒有對我翻白眼。”
賀蘭霸掃一眼櫥窗玻璃上凱墨隴的倒影,雖然混雜在許多顧客的身影中,但唯獨那一道一看就是與眾不同,不能翻白眼的。
從王府井到沃爾瑪,賀蘭霸一路都重複著“臥槽又跑哪兒去了”“臥槽這有什麼好看的”的心路歷程。好不容易總算離開超市抵達時代廣場,宅男編劇已是心力憔悴,這時凱墨隴忽然說自己口渴要去超市買水,賀蘭霸指著路邊的販賣機,心說你可休想再進去了。
販賣機有點毛病,錢吃了,東西硬是不吐出來。賀蘭霸按了又按,靠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凱墨隴終於看不下去了,揮揮手讓他讓開,賀蘭霸正想問你能拿它怎麼樣,就聽見“砰”的一聲,凱墨隴一拳砸在櫃機上,販賣機哐啷震了兩下,路人也被那一下嚇得不輕。那一拳不是隨便砸砸的,肩部有收勢,手臂有拉伸的軌跡,那就是拳擊裡的動作。兩隻易拉罐不敢怠慢連忙滾了出來,凱墨隴優雅地彎下腰,用那隻暴力無比的手抓起兩隻易拉罐,掰開來遞給賀蘭霸。
賀蘭霸趕緊掏出手機看時間,不禁暗自咂嘴,怎麼才四十分鐘?他以為都快兩個鐘頭了……
然後那隻手機便從他手裡被抽走了,凱墨隴直接按了關機,將手機揣進自己兜裡。
“時間我替你記著,”凱墨隴轉身朝前走,“如果以後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你在看時間,那就直接扣掉一小時。”
賀蘭霸在背後不服:“喂,你這——”又想到那乾脆利落的一拳,只能忍辱負重地呲牙,“你是日耳曼的混血吧?”
凱墨隴抱著手臂,一隻手捏著易拉罐頭也不回地道:“日耳曼和法西斯不能劃等號。”
賀蘭霸自以為諷刺得高明,結果吃了個啞巴虧,心說這你都聽得出來,你平時沒少被人諷刺吧?
賀蘭霸覺得運動過程中時間過得太慢了,可能應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所以他決定坐下來,便找了廣場上一把長椅。兩個人坐著幹吹冷風,他想了想,問:“那平時在公寓裡,我在樓下你在樓上算不算在一起?”
凱墨隴弓著背正饒有興趣地欣賞對面臺場上的樂隊表演,在冷風中搓著手,聽了他的問題笑容可掬地轉過頭來:“當然不算。”
賀蘭霸也弓起了背,不過相比凱墨隴的瀟灑,他這個動作使得很挫敗。
“這麼說吧,”凱墨隴直起背靠著長椅,手臂搭在賀蘭霸身後的椅背上,“只有我們之間的直線最短距離在五米之內才算在一起。”
賀蘭霸回頭看凱墨隴,明明是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但凱墨隴這個交疊著長腿慵懶地凹在椅子一角的姿態卻活像坐在宮廷沙發上:“你這叫黏在一起,不叫在一起。”
“距離為負數時才叫黏在一起。”凱墨隴笑道,又貢獻了一對醉人的酒窩。
賀蘭霸轉過視線,不想承認他其實很喜歡看凱墨隴笑,會讓他心思蕩一下,有時還蕩得很高。即便是言語中的無節操,也會因為這樣的笑容陡然變得可愛起來。
“有點冷,”凱墨隴拉攏西服外套的領子,彬彬有禮地說,“你願意坐得離我近點嗎?”
賀蘭霸掃一眼凱墨隴的胸口,誰叫你穿這麼大領口的T恤,特麼生怕別人看不夠似的。他沒動,自顧自看向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