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就這麼簡單?我覺得你今天不太正常,以前,你可沒說過這麼多話。”
秦可強馬上就接受教訓,悶頭喝茶,再也不說話了。祝童心裡的謎團卻越發濃重。
不說話就代表預設,秦可強心裡一定有什麼話。因為未知的原因,或者不想讓祝童擔心,或者怕判斷錯了惹麻煩,就是不說。
祝門確實在受益,直接表現是二師兄門下弟子暴增,有兩個江湖小門派已經併入二師兄門下。間接受益的還有望海製藥,道宗加強了與祝門的合作。
凡心正在山東小鎮與老騙子商議,道宗以兩個價值不菲的古方加一部分資金,在望海製藥框架下成立一家合資公司。
“祝童,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在上海,你是孤家寡人,即使有人想陰你也只能對你本人下手。可是,蘇小姐不同,她有家有親人。”
“你……什麼意思?”祝童的臉色發白,意識到秦可強下面的話絕對不簡單。
“最近幾天,不止是你身邊出現了陌生人,蘇小姐的家人乃至她外甥身邊也有。我們找不到幕後人,那些人都是被人僱傭的‘社會閒散人員’。我想,你剛才說的可能性都有道理,只是,還有一個背景你也應該考慮進去。近期,王向幀專案組調查了一批人,也抓起來了一些人。你現在做的事,沒有他的支援根本就做不下去。”
“那又怎麼樣?”祝童喃喃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秦可強夾起一塊碳球投進火爐,讓將要熄滅的炭火得以延續。
祝童臉色慘白,相濡以沫雖然溫馨,但那是絕望的掙扎。秦可強在提醒他,蘇葉是警官,很可能會被他牽連,放棄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有人讓我提醒你: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把該做的事做好,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如果你一直消沉下去,什麼也不做甚至逃避,乾脆離開上海好了。茶喝完,你也該休息了。我不能在這裡久留。”
“誰讓你給我帶話?”祝童拉住秦可強,堅決不讓他離開。
這些話太嚴厲了,一般人即使關心自己,也不會借秦可強的嘴帶來這樣的警告。
“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過後會有失重的感覺。你如今修為全失,失落感也許更重。”
“我問得是,誰讓你給我帶話。”
“明知故問。”秦可強擺出一副少見的表情,似乎在看一出難得的喜劇;“蘇小姐需要時間適應,你更需要時間調整。還是先分開吧,我們的人手並不多,如果出了什麼事後悔就晚了。等你把上海的事做完,你們之間自然會有個結果。”
接下來,任憑祝童死說活說,直到離開,秦可強嘴裡再沒吐出半個字。
葉兒的畫像被一方白紗掩著,祝童撩起白紗,在畫像前的地上坐著。
梅葉的工筆畫已達舉重若輕的境界,葉兒含羞帶笑身著漢服,梳起古典髮髻,靈透自然、純真無邪,正凝視手中的梔子花。那時沒有什麼事情干擾,他們多麼幸福啊。
可是現在,秦可強隱晦的建議他離開葉兒。上海那麼大,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手是誰,更不知道對手會選擇什麼地方下手。進攻永遠比防禦簡單,正如破壞比建設更容易一樣。
夜逾極致,祝童周身疲憊卻沒有絲毫睡意。看著畫像中的愛人,心神激盪;秦可強的留下的話在他心頭來回盤橫。是啊,自己最近太消沉了,不管這段感情會如何,他根本沒權利消沉。福華造船牽扯到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時間對於他和他的對手都是那麼寶貴。
暗殺、刺殺、綁架、敲詐;一連串詞彙出現在一張白紙上。小騙子呆呆的看著這張紙發楞,直到朝陽攀上窗簾。
第二天上午,福華造船聯絡處和韓國重宇造船的前期談判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