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都是我姐姐當年設計失敗的作品,她是完美主義者,當初一定要把這些衣裳燒掉的,還好我攔了下來。”
她第一次提到,她還有一個姐姐。
万俟昭沒順著姐姐的話題聊下去,好湯應該晚些再先掀鍋蓋。她取出一對吉祥符給她:“聽彤說,你搬進香樟大街的獨棟別墅了,所以準備了兩張符,後門也可以貼一張。”
秋芙蓉雙手合十在胸前,輕輕唸了句佛,才雙手接過來。
“我家比之前大了數倍,開始並不習慣,四處空落落的。前陣子嘗試著把音樂班辦進了家裡,不過一次僅限一個學生,我習慣一對一的教學。沒有課的時候,我就有條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我覺得她還在,只是看不到了而已。”
她在說紫衣,万俟昭在心裡替她感激那個莫須有的紫衣,是她令秋芙蓉做到了真正的慎獨。
“嗯,她一直都在。”万俟昭說,“對了,你母親還好嗎?”
她說過,紫衣有些像她的母親。
秋芙蓉望著玻璃杯中澄明如秋的普洱茶,又望了望如普洱茶般淡泊清遠的万俟昭,以一種複雜的神情替代了之前的恬靜:“她不太好,搬來了水杉市,在這裡住院。”
“你在照顧她?”
“不,是護工,還有我先生。”秋芙蓉望著茶水,而不去看万俟昭的眼睛:“我母親不喜歡我,我只有在她熟睡時才能去看望她,她倒是承認我的先生,因為她誤以為他是我姐姐的先生。”
事情比万俟昭想象得複雜,一直認為她先生起碼是個局外人。
“我先生之前的確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但我認識他時,他們早已經分手多年。”
“你姐姐,為什麼不去照顧母親?”
“她去世了。所以我母親才病了,承受不了打擊。”她看到万俟昭桌上的鎮紙,是一隻泥鴨:“之前你送我的雨花石,我一直留著,握在手裡彷彿能穩定情緒……”
万俟昭從抽屜裡找出一塊卵形瑪瑙,讓她冰冰涼涼地握著。
“謝謝。”秋芙蓉握了很久,才繼續道:“我姐姐死於莫名其妙的呼吸衰竭,沒有外傷沒有症狀。這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我上個月才知道,我母親沒有通知我,直到她為此病重住院我才知道。”
万俟昭不說話,等待對方說下去。
“我母親認為是我剋死了姐姐。她一直都是美麗優秀的,是我母親理想中的女兒,而我,是她的負面。我們是孿生女,同卵生,如果面無表情地被拍成照片,大概本人都分不出來,可一旦有了神情,姐姐會比照片美上幾分,我則比照片遜色一些。”秋芙蓉摩挲著手中的瑪瑙鎮紙,緩緩道:“我們這種孿生女,可能比一般的孿生女還要親近些,剛出生時是連體嬰,後頸部有輕微的相連,做了個小手術才分開的,只是在頸後留了個小小的疤痕。
“說起來,姐姐對我也算親,但是,在一個沒有父親的家庭裡,三個女人一起生活,多少會有些與眾不同。媽媽是一名音樂教師,從小就教我和姐姐學習樂器,姐姐有天賦,我很笨,也不知道媽媽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討厭我的。我為了討她的喜歡,才堅持學音樂的,直到現在。有天分的姐姐反倒改了行,學的服裝設計,在業內很有名。”
万俟昭為其續上茶:“你的音樂學得也不錯,已經為人師了。”
秋芙蓉攥著那塊已經溫熱的瑪瑙,慢慢地說:“我的確很努力,也獲得了一些很重要的比賽資格,但是,都莫名其妙地失利了。”
“莫名其妙?”
“即使是很重大的場合,我也不大緊張,我自認為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一點我相信。”
“但是,在英國進行的一次非常重要的入學考試中,我彈鋼琴時居然少彈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