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醋擰�
他已經跟在那個少女的身後六天了,當天晚上他就從亞達噶皇城裡追出來,一路上狂風暴雨,使他一時失去了她的蹤影,況且似乎有人在暗地協助她而觀察著自己,每次當他快要接近伊利蒂亞的時候,總會有人佈下假的蹤跡讓他去追而迷失方向。最後一次找到她是在海邊的無名村莊裡,偏僻的破爛屋子顯然有人住過一宿,在屋內留下了有血跡的繃帶,他記得她的手掌心是受過傷的。他跟著道路上的馬蹄印子遙遙跟著,而這次則是選擇了先採取行動,丹安果斷選擇了進入旁邊的樹林,快馬鞭策地領先而駛,樹林中有一條小徑與旁邊的寬大的道路平行,他就在離前方的村莊不遠的地方等候她。
樹林陰森涼快,裡面是四季常綠的高樹,只有少許的陽光落下來,斜斜的照耀著路邊的蘑菇和野花茂密嚴森的樹葉和植物完全遮蓋了他的身影,但可以從樹幹之間窺到外面路上的情形。他保持著警惕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林中的細碎聲音並不能隱沒熟悉的馬蹄聲,胯下的駿馬似乎也意識到主人全身緊繃而貫注地等待,於是也慢慢地平靜下來和他一起完全安靜地沉在樹林之中。
果然,在不遠處漸漸傳來了奮力奔騰的馬蹄聲。
丹安一凜,握緊韁繩用力一抖,馬兒也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態,箭一樣的衝了出去。
他們快速穿過了樹林之間,斜下低矮的樹枝打在身上噼裡啪啦的響,一人一馬從樹林深處猛然而出,丹安當即拔劍,全身殺氣騰騰,在道路的中間拉韁而站。他定睛一看,有一馬在不遠處正全速奔來,但馬背上竟然毫無一人!
驚愕之際,卻驀然聽到了拉弓射箭的聲音,凌厲的破風之聲當面撲來,白羽箭矢眨眼之間就刺入了丹安的右腿之中。因他未穿盔甲,便馬上被利箭所傷,頓時肉綻血流。好在他健體魁梧,只是悶哼一聲,立刻打起精神迎戰,只見對方早已斜身彎下,雙腿雖仍然夾住馬背,半身卻與坐騎身體平行,彷彿馬上無人。那少女正一手舉著瞄向自己的十字弓箭,一手仍然緊緊攀在馬背上,一雙湛藍雙瞳冰冷尖利直直看向自己,未等他看清楚,她已按下扳機,騰地一聲!一支箭矢撲面而來!
丹安大怒,他原本只想活捉這位小公主回去皇城,現在卻被對方的狠毒激起了殺意,他大吼一聲,舉手揮劍把那箭矢在半空中劈成兩半,胯下駿馬舉蹄長嘯,帶著熊熊怒氣向對方狂奔而去。
伊利蒂亞眼瞳一縮,手心裡全都是冷汗,眼前的這位可不是任何無名騎士,亞鹿山谷的勇士們雖然以騎士之輩揚名,但其實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天生戰士,無論是遠端還是近身搏鬥,都是百戰不敗的人才,可以一擋百,而眼前的這位,更是率領之首的人,全北陸上下可能無人能擋,自己那些技術,要暗殺都算是艱難,更不要說正面作戰了,完全不能全身回退。
她見他手持長劍,怒氣洶洶向自己衝來,一咬牙,在兩人接近及丹安揮劍劈下之際果斷地鬆開了手中韁繩往,回手拔出腰際的匕首,往地下一滾,在他的坐騎之下滑去時用盡全力往馬腿砍去!馬兒吃痛而高嘶,兩隻後腿被砍出血來,丹安手上的力量還未收回,連人帶馬的一起往旁邊翻去,他掙扎地站起身來,只聽耳邊騰騰幾聲,伊利蒂亞手中的十字弓再次發箭而出,一隻沒入丹安坐騎的眼中,另外兩隻則是穿貫了他的肩膀,一隻沒入他的胸前。
箭矢冰冷,尖銳的刺痛並不陌生,只是右腿上傳來的灼熱滾燙感讓他一時暈眩,幾乎站不起身。他撐著滿臉灰塵和血跡的頭想要坐起身來,卻在沙塵和黃土之中,見到伊利蒂亞再次翻回馬背,快速離開。那少女在馬背上回首一瞥,眼神冰冷地看向他,竟然還伸出手來,拇指朝下的擺了一個極為侮辱的手勢。他雙目怒瞪,額頭上的青筋全都暴怒而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