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成會意,對身後甲士高聲喝道;“奉大王命,入宮捉拿叛逆,還不快快動手。”
“諾。”眾甲士齊齊應命。
“誰敢。”趙雍攔在路中,厲色喝道。可這些甲士都是公子成心腹之人,竟對路中的主父低頭不理,只是紛紛避開繞道進宮。
夜色之中,趙雍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身軀有些僵硬,對從身邊越過的一個個人如同視而不見。
遠處跪著的老宮人們看著主父落寞的身影,不少人忍不住偷偷抹去了眼淚。
夜冷,風更冷,這人心最冷。
“抓到了。”宮內傳來了甲士們雀躍的歡呼聲,一群人簇擁著將五花大綁的趙章推了出來,強壓著他跪在了公子成李兌面前。
趙章強抬起頭來,面上雖然恐懼,嘴中卻高聲喊道;“我乃安陽君,當今大王兄長,你們要做什麼?”
李兌回頭看了一眼背向自己的主父,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厲色,猛的拔處佩劍刺向地上的趙章。
“奉大王之命,誅殺叛賊趙章。”
趙章慘叫一聲,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氣息。趙雍這才回過神來,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從地上扶起了趙章的屍身,只是拼命的按住他胸口處如同泉湧的創口,嘴唇哆嗦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公子成也是大驚,不由自主的上前幾步才停了下來。說到底趙章也是他的侄孫,他無非只是想將趙章抓起來而已,卻不願意看見這骨肉相殘。
“為何如此之急?”公子成怒目瞪向李兌,滿臉皆是埋怨。
李兌確實不答,只是冷眼看著地上抱在一起的父子二人,語氣出氣平靜的說道;“主父,臣等已經遵命誅殺了叛逆趙章,這就向大王覆命去,告辭了。”
說吧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公子成猶豫了一下,望著地上的趙章嘆了口氣,也揮了揮手令手下撤走。
趙雍這才意識了過來,猛然站直了身子怒目指向李兌的身影,睚眥欲裂,仰天狂吼道;“李兌,我誓必殺你,為我章兒報仇。”
李兌卻不回頭,只是冷笑著留下一句話。“臣李兌,隨時恭候。”
“傳命,宮中所有侍從宮人一律拿下,緊閉宮門,不得外人靠近。”
出了宮門,公子成上前一把攔住李兌,怒目道;“李兌,你好大的膽子,為何私自殺趙章。趙章即便再有錯也是我趙國公子,我這個宗正沒有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臣子來僭越弒主了。”
李兌瞪了他一眼道;“奉陽君,收起你的婦人之仁吧,你還看不清如今的情形嗎?草原上有句話說得好,射出去的箭,就沒有回頭的道理。我們奉命行事誅殺亂黨。若是趙章不死如何覆命?”
公子成擔心道;“可當著主父的面殺了趙章,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徹底的和主父決裂,主父何等人也你我都不會陌生,你這不是成心自尋死路嗎?你一人求死便是,何必拉上我。”
李兌眼神決然,惡狠狠的說道;“到也未必,主父若是出了這個宮那你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可若是出不來這個宮的話……”
公子成驚道;“你什麼意思?”
李兌冷笑道:“我的意思你明明清楚,又何必問我,如今事情我麼意見做下,絕無回頭的可能。主父出了行宮之日,那是你我授首之時。為了自保,只有讓主父永遠留在這裡。”
公子成驚懼不已,失聲道;“可是大王不可能會同意殺了主父的。”
李兌哼道;“誰說我們要殺了主父,我們只是要暫時讓他不能出宮,和外界斷絕往來,任何人都進不去他也出不來,宮中所藏的瓜果不過幾日之用,日子一久……”
李兌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了,趙成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擔心自己性命榮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