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初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費家的,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明明在來之前告誡自己一定要淡定;哪怕在看到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做到了;她可以說的上是平心靜氣的跟他告別;卻因為溫品融的出現土崩瓦解。
那樣一張熟悉的臉讓她覺得自己一敗塗地;荒唐的很。
她應該懂的;別說是臉,哪怕只是某個部位像陸茜,對費祁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她完全能想象到他為了這張臉願意付出些什麼。
此刻聞初顏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個玩笑而已;陸茜和費祁是天生一對,哪怕是陸茜不在了;依然有可以讓他覺著她還在的人;所以要說痴情人;又有誰比的上他呢。
可真諷刺啊,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為好姐妹開心。
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報應,她覬覦了別人的東西,最終就要由另一個人給她懲罰。
她不該妄想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該去撈水裡的月亮,結果自己整個人都掉進了水裡。
曾經她甚至沾沾自喜,這湖邊的老宅不管怎麼樣,費祁是不會帶女人回來的,這裡只有她一個人,這好像是兩人晦暗不明的默契,也是黑暗的日子裡她唯一還覺得可以堅持下去的原因。
不管他在外頭怎樣,這裡象徵著他的過去,他最特別的一個歸處。
現在想想她是多可笑?竟然將自己矇蔽在兩年的塵埃中,還捏造出一個烏龜殼,躲在裡面就不用去管別的了。
天空淅淅瀝瀝的開始飄起了小雨,她分心的想,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不會下雨的,怎麼就下雨了呢?
起初是小雨點子,濛濛鬆鬆的落在她的面頰,她從那裡出來後整張臉都泛著一股熱氣,明明手上冰涼,臉倒是虛火一片,此刻正好被迷濛的細雨澆滅些,好受不少。
她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慢慢走著,腦子裡電光火石的閃現出剛才離開費宅時的場景——幾乎以光速拿好自己的東西,片刻也不想多留。
再次經過費祁的房間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房門大喇喇的敞開著,似乎隨時歡迎她的窺視。
像是蠱惑,又像是不甘,她下意識偏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那女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正懶散的給塗著指甲油。
她就看到曾經她買的首飾架子依舊端端正正的放好在他的床頭櫃,一如她離開之前那樣,甚至,上面已經掛上了屬於新女主人的耳環和項鍊,物已盡其用。
明明只是那樣匆匆一瞥,這個畫面卻這麼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腦子裡。
她的胸骨處隱隱作痛,這應該就是作繭自縛的滋味,但是她要謝謝他,也要謝謝那個女人,至少他們讓局面變得明朗,至少她現在已經願賭服輸。
雨勢漸漸變大,看樣子不是一會兒就能停下的,可能、大概,這場雨過去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到原有的軌道上去,所有被踩出來的泥徑終將被雨水所覆蓋,然後一點痕跡都沒有。
……
溫品融懶懶的靠在床上的枕頭上,電視機被隨意調到了一個放著舒緩音樂的頻道,床頭還放著兩隻到了少許葡萄酒的水晶高腳杯,她欣賞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和剛上了色的漂亮指甲。
男人走到床前,因為揹著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溫品融想,他心情應該還不錯。
果然,費祁噙著一絲笑坐在了她身邊,兩人拿起酒杯輕輕的對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溫品融看著男人英俊的面容,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剛要觸碰到,手卻被他及時的握住了——
費祁微微皺著眉,“一股味道。”
溫品融從床上坐起來,換了個姿勢,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稍稍用力便把他整個人也帶到了自己的身上,湊近了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