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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得出來?”白芊紅走到銅鏡前望著鏡中的倒影。鏡中人輕輕撫摸著她自己的頸項,很難想像該如何在這麼柔嫩細緻的肌膚劃上刀痕?或者,用白綾會比較好嗎?“好冰冷。”白芊紅伸手劃過鏡中人紅豔的雙唇,卻沒有感受到唇間該有的溫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說……後天……後天便是我白芊紅魂歸之日嗎?”

白芊紅踉蹌從銅鏡前退開,獨自在帥帳中踱著步。她無法想像自己自戕的模樣,但更無法想像自己不守諾言,苟活於世,到時,全天下的人都譏笑謾罵說:“看哪!那就是白芊紅,她跟路枕浪打賭賭輸了,卻不敢死。不要臉的直活到現在。”

“那還不如死了乾淨。”白芊紅思及此,感覺喉間彷彿有火在燒,她顫抖著雙手為自己倒酒,一口氣連喝了三、四杯才鬆了一口氣,“這時若是有人能一起幹一杯就好了。”白芊紅環顧四周,帥帳裡空蕩蕩地,除了自己,外無他人。她朝天舉起酒杯,喃喃自語道:“哼。沒關係。來!白芊紅姑娘,我敬你一杯。”

“乾杯!”

“幹了!”花升將舉起手中酒杯與荊天明一碰,豪邁地一飲而盡。劣酒碰到嘴角傷口,花升將不禁皺起眉頭,原來他為了燒雲梯,滿臉鬍渣早已給燒得精光,臉上身上皆是火燒的潰爛和水泡,但即便如此,這杯酒花升將還是喝得極為酣暢。放眼望去,長屋內武林眾豪傑經過幾日夜的奮戰多有掛彩。談直卻身中兩箭、左腿刀痕見骨;方更淚給人打折了一腿,雖及時接復,但看來此後必瘸;項羽讓石炮碎屑弄得差點瞎了一眼,如今半邊臉尚腫得不成人樣;劉畢等年紀輕的子弟兵們,雖沒受重傷,但已五日不曾閤眼,早已力盡昏厥,只怕還得躺上好一陣子方能醒來。雖是這樣的處境,但誰也不抱怨,大夥兒靜靜的等待著,等待白芊紅出招,或是發令退兵。按理說,在等待的同時,大可以睡上一覺,但不知為何在這種能睡的時候,人反而睡不著了。

“無事可做,不如來喝上幾杯?”花升將已經記不得是誰先提議扒開酒罈子的,他只覺得說這話的人真是功德無量。路枕浪與端木敬德也都覺得在這種時候,應該讓大家的神經略略放鬆,便笑笑地跟著大夥兒也喝上那麼一點兒。蓋聶與趙楠陽等在場武林耆宿也都相陪。

荊天明自蓋蘭驟死、高月離去之後,每回上陣皆是抱著豁出去的念頭,只攻不守,五日來前前後後一共身中三槍五箭、二十多刀,只可惜僅是些皮肉傷,此時坐在花升將身旁,也不開口說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心中滿是懊悔,怎麼在打算偷溜進地道時給路枕浪給發現了。

起先像荊天明這樣喝悶酒的人為數不少,但酒過三巡之後,便有人藉著酒意縱情,或是大聲喧譁,或者猜拳斗數。但終究是無法完全放鬆,炒熱的那麼一點兒氣氛很快地沉悶了下去,又變成了眾人各自喝悶酒的局面。在這種眾人沉悶的氣氛中,丹嶽派掌門人朱岐突然站了起來。他端著酒碗,徑自走到路枕浪面前。在大夥兒好奇的注視中,朱岐粗著嗓門,半像吼半像叫地對路枕浪說道:“路先生,我有話說。”

路枕浪看著眼前這個大老粗,心想不知道他又要給自己添什麼麻煩了,便道:“朱掌門有什麼賜教?我們到後頭說去,可好?”“不!不!”朱岐忙搖了搖手,大聲說道:“不用私底下說。我這話就是要在大夥兒面前說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路枕浪正想阻止,朱岐卻已經轉過身去,對著眾人大聲說道:“大家都知道,我朱岐打從英雄大會開始,就對路枕浪先生的種種施為頗為不滿。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我朱岐只要提到路先生就沒個好臉色,更別提有什麼好話了。”路枕浪坐在朱岐身後,聽了這話簡直是坐立難安。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