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守個幾年靈堂,怎麼對得起太君?”
這是要把安元文關到家庵去了,安太師說:“你說過,這事由元志做決定。”
“袁義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看來元志是要忍了這口氣了,”安錦繡說道:“元志的這個決定,太師應該高興才是。”
安太師說:“那寧氏?”
“寧氏繼續住在安府裡,”安錦繡說:“讓她放心,寧家的事我不會不管。”
這個時候雨聲突然就大了起來,嘩啦啦的,好像水從天倒在了地上一般。一直溫吞水一般的小雨,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傾盆大雨。
安太師站在安錦繡的跟前,神情有些恍惚,但人並沒有垮掉。
“袁章,”安錦繡喊袁章進廳道:“送太師出宮去。”
安太師走出小花廳,走進雨中時,終於腳下一滑,跌在了地上。
袁章叫了一聲。
幾個太監一起上前,把安太師扶了起來。
安太師的手上少了一塊皮肉,血看著流了不少,只是這會兒雨大,這血滴到地上後,很快就被水溶了,地上的積水裡都看不出紅來。
袁章扶著安太師說:“太師,奴才給您去叫太醫。”
安太師回頭看看沒有一點動靜的小花廳,搖一下頭道:“一點小傷,怎麼敢勞煩太醫?小公公送本官出宮吧。”
袁章看看安太師仍在流著血的傷手,心下猶豫。
安太師看袁章站著不動,自己邁步往前走去。
袁章見安太師不等自己就先走了,忙就高舉著雨傘,追在了安太師的身後。
安錦繡坐在小花廳裡,安太師在院中跌倒的動靜她聽到了,卻連起身去看一眼的念頭都沒有。安家對於安錦繡,也無甚親情可言。
安太師再次回到安府的時候,安府的門楣已經蒙上了白布,門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也已經被白紙燈籠替換。馮姨娘做事一向手腳麻利,已經將整個安府弄成了要辦大喪的架式。
安元文站在停著老太君屍身的佛堂外,要不是安元禮將他拉進了走廊裡站著,這位安大公子能就站在雨中淋著。
“父親,”安元禮和安元樂看見安太師從走廊那頭走過來,忙都迎到了安太師的跟前。
唯獨安元文站著沒動,看著安太師的目光呆滯。
安太師看了安元文一眼,也沒說話,從安元文的身邊走了過去,徑直走進了佛堂。
一口黑漆楠木的大棺在了佛堂裡,這棺材還是老太君過七十大壽的那一年,老太君自己備下的,現在終於用上了。
安太師在老太君的靈前跪了一會兒,沒掉下眼淚來。
馮姨娘給安太師送了喪服來,小聲道:“太師,府裡還要做什麼準備?天亮之後,弔唁的人就要來了吧?”
“不用了,”安太師跪在地上道:“如今這種多事之秋,朝廷征戰不斷,我們身為聖上的母族,理當為聖上分憂,太君的喪事,我已經跟聖上和太后娘娘請了旨,喪事從簡。”
安太師一句喪事從簡,將佛堂裡的人都驚住了。
馮姨娘說:“從,從簡?太師,這是老太君啊。”
安太師從跪墊上站起了身來,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將太君的棺槨送去家庵。”
馮姨娘更是愕然了,說:“不停在家中?”
安太師扭頭看一眼安元文,道:“太君一向最疼你,如今太君歸西,你在家庵給太君守靈吧。太后娘娘已經準了我的請奏,工部的差事你不用再管了。”
安元文還沒說話,安元禮就叫了起來,說:“父親,你是要讓大哥住到家庵去?!”
“嗯,”安太師道:“你若是想,也可以去。”
安元文開口道:“安元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