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都有些凌亂,最讓林嬤嬤覺得不妥的是,趙幼君出門時戴在頭上的幕籬此時已經殘破不堪,根本就擋不住趙幼君的面容。
林嬤嬤跟在慕輕晚這麼多年,進京後又聽聞了那樣的流言,即使用猜的,也該知道趙幼君到底是何身份了。
“太夫人,會不會……”林嬤嬤有些遲疑地道,“太姨娘的身份暴露了?”
慕輕晚聞言一雙柳眉擰成一個結。
以她對趙幼君的瞭解,趙幼君還真就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來。
先前京裡的流言,為了不被波及到,慕輕晚已經為趙幼君善了一回後了,如今她又不分好歹的惹出事來,難道還要再為她擦屁股?
想到這裡,慕輕晚心中就是一陣不情願。
她雖然素來性子好,平時裡也溫婉和善不喜與人計較,可她畢竟不是菩薩,趙幼君這些年是怎樣對她的誰都看在眼裡,她沒有動手報復回來就已經算是大度了,難道以後她惹出事來都要自己出面解決?
鳳止歌見狀伸手在慕輕晚眉心輕撫,直到將那眉心的結撫平了,才安慰地拍了拍慕輕晚的手,“娘,您今天也累了,就早些歇息吧,那邊的事就由我來解決吧。”
慕輕晚聞言便要出言反對。
她當然相信鳳止歌的能力,若不是鳳止歌,恐怕她如今還在湖州的洛水軒裡靜靜的發黴,她是不願意讓鳳止歌去為趙幼君和鳳鳴舞善後。
那樣,簡直太便宜她們母女了!
鳳止歌捏了捏慕輕晚的手,將她即將出口的話按下,非常肯定地道:“娘,您就放心的吧,這回,女兒就將趙幼君這個麻煩徹底解決了,保管她以後再也煩不到您頭上來。”
慕輕晚從來都是對鳳止歌深信不疑的,雖然不知道鳳止歌要怎麼解決這件事。但到底不再阻止了。
倒是林嬤嬤沒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偷偷打量了鳳止歌好幾眼。
她早就知道這個小主子不一般,但遇到這種事都如此胸有成竹,她是不是,仍然小看了小主子?
鳳止歌沒理會林嬤嬤的打量,安撫好慕輕晚讓她早些休息,這才帶上李嬤嬤去了趙幼君住的偏院。
偏院本就是給妾室住的,無論是位置還是院子裡的條件當然比不上榮禧堂或者流雲閣等,也正因為如此,趙幼君才心心念唸的想要將慕輕晚趕出榮禧堂自己住進去。
鳳止歌到達偏院時已經掌燈。院門處守了兩個丫鬟和兩個粗使婆子。這都是趙幼君這院子裡侍候的下人。
見鳳止歌來了,幾個丫鬟婆子神色一肅,她們都是從湖州跟來京城的,從湖州跟過來的老人裡。誰不知道府裡大姑娘的厲害?
不敢擋路。幾人恭敬地退到兩邊。就連進去通報一聲都不曾。
李嬤嬤推開院門,鳳止歌攏了攏慕輕晚硬要她穿上的披風,抬腳往院內走去。
偏院並不大。幾間正房兩邊各兩間廂房,這時兩邊的廂房都黑漆漆一團,只有正房裡亮著燈。
房間裡,趙幼君和鳳鳴舞正相對而坐。
但是,比起下午出府時那副光鮮亮麗的樣子,這時的她們無疑十分狼狽不堪。
兩人都頂著一頭的亂髮,身上那名貴面料做成的衣裳顯然經過了不少的拉扯,早已不復之前的平整。
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被趙幼君取下隨意放到一邊的那個幕籬,上面原本覆著的白紗這時已經變成一條條的了,根本就起不到遮蔽容顏的作用。
許是以為外面有人守著沒人能聽到,趙幼君和鳳鳴舞說話時並沒有壓著聲音。
“娘,那幾位夫人顯然是認出您來了,這可怎麼辦?”鳳鳴舞的聲音顯得非常緊張。
一直到現在,鳳鳴舞都記得,還在湖州時,鳳止歌同她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