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笑道:“好!一命換一命,一人換一人。看在祖輩的份上,命,我就不收了。但人,還是要還的!”秦宗的眼神忽然掃到晚歌身上,她渾身一僵,驚覺不好!
秦宗緩步走到晚歌面前,那一聲聲步伐都如鐵錘敲擊在心間。秦宗盯著她道:“父債女還!”
老太太把晚歌拉到身後,怒道:“晚歌不過是孩子,你放過她吧!你心中又恨衝我來就好!”
江作昱也匆忙向前道:“秦兄,晚歌是我江家未過門的兒媳,還請你看在我的薄面上放過她!”
秦宗對他抱拳冷冷一笑:“對不住了江兄,與儒的親事恐怕要要另尋一處了。犬子年紀輕輕就送了性命,若是一命換一命,這慕家也只有……她的命才夠還!”秦宗忽然指向晚歌,晚歌煞白的臉幾乎透明。
在劫難逃,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模樣。晚歌垂下眼簾,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她想,這就是她的宿命。命數天定,命有此劫逃也逃不掉,何必去掙扎。
江作昱皺起眉頭,秦宗這話說得確實也沒錯。年紀輕輕的長子就突然這樣沒了,這擱誰誰都受不了。他暗歎一聲,望向人群中一臉死灰的晚歌,不知他還能說點什麼。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否則兒子回來,他該如何對兒子交代。
☆、第三十七章 東風無力百花殘
“秦兄,晚歌不過是個孩子,她和文況一樣,一樣是無辜。她的手比誰都乾淨,也不曾沾染過文況的血。她是她,穆振業是穆振業,更何況這次走火本就是機械故障純屬意外。你若要了她的命,那可就不是意外了!”
他能說的,也只能到這了。若是秦宗依舊執意,他也無可奈何。
老太太將晚歌推到小北身邊,她自己走向前迎上秦宗:“幾百多年前,六水鎮不過是一處荒地。四家祖先一起來到了這,於是有了今天的六水鎮。時隔幾百多年,當時的情誼到現在肯定是淡了。但是,祖先的英靈還在,他們都在看著。晚歌是我慕家唯一的香火,你若要拿走她的命,老身就一頭撞死在你秦家大門!”
老太太雖年邁,但說起話時,仍舊是鏗鏘有力,沒有半點玩笑,氣氛壓抑到一種劍拔弩張。晚歌被小北拉著,她不過一抬頭便對上秦宗的目光。那目光是染血的殺伐,讓她不寒而慄。
在氣氛低到一個極點,卻被秦宗一聲冷笑打破了:“老太太這是要挾我嗎?實話說,若非看在世交的份上,當初我早就可以一槍結了穆振業的命!我網開一面,他卻趁機而逃。老太太,我已仁至義盡了!”
老太太閉上眼,點點頭道:“是,是我兒不爭氣,是我教導無方。他的錯,就由我這個做母親的來還吧!”眾人猝不及防,老太太撲通一聲就跪在秦宗面前。
秦宗也是十分意外,慕老太太是如今這四大家族裡最為年長,也是輩分最高的。她這一跪,秦宗倒是有些受不起。
他連忙扶起老太太道:“老太太這是做什麼!要了我兒子的命還不夠,還要折我的壽嗎?我說要你孫女還債,可沒說要她的命!”
他這話一落,頓時所有人都傻了眼。繃緊的心絃,忽然峰迴路轉。
老太太望著他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他背過手,風吹起他披在肩上的軍大衣,強大的氣勢讓人感到壓迫。他勾起嘴角,走向人群之中的晚歌。小北和秋禾把她護在身後,卻不及秦宗兩手一推。兩人倒地,他一把拉住晚歌的胳膊扯著她走向前。
他拉著晚歌回到老太太面前,鬆開手道:“我看在世交的份上,不要她的命。但是,我要她嫁到我秦家替她父親還債!”
眾人剛剛下去的心絃,忽然又緊繃了起來。秦宗早已年逾不惑,而晚歌才十七,若是嫁給他,晚歌就毀了。
老太太難以置信地望著秦宗,忽然大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