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迎接他們回家。
他的雙手蒼白如紙,上留點點殷紅,就像是飄落在雪地上的櫻花,分外美麗。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他手掌正在微微顫抖,那些附著在上面的白色粉末簌簌而下,很快就融入到他身下的那條紅河之內,將其染成了令人心悸的墨綠色。
紅的是血,白的是毒。
來自老管家衣威泊的毒。
能夠用來暗算聖階的毒當然是很珍貴的,但再怎麼珍貴,只要能換得族人的迴歸,一切都很值得。
不論是遠在崆幽谷的花雕,還是深入雪山的衣威泊,亦或者是牽著佑生的手,駐足、抬首,遙望聖空的大祭司,等待這一天都已經很久了。
可惜的是,他們無法見證這個歷史性的時刻。
擁有如此榮光的。只能是徐煥之。
所以便在下一刻,便在徐煥之那或緊張。或激動的目光之下,一行九人率先從那兩根石柱中間走了出來。
左邊四人身著金色殘甲。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支旗杆,上面分別是代表了犧牲的荊棘花圖騰,代表了英勇的光明劍圖騰,代表了忠誠的海麒麟圖騰,以及代表了謙卑的麥穗圖騰。
他們是當今聖言大陸上,除了花雕以外,僅存的四位魔將。
右邊的四個人身著灰白色長袍,雙手藏於袖袍當中,輕輕地搭在身前。而在他們的衣袍之上,分別用金絲蠶線,繡了四種不同的事物,分別是野雲、烈火、水紋,以及樹葉。
他們是自域外迴歸的四位祭司。
四大魔將,四大祭司,是當年屠生麾下的頂尖戰力,更是魔族的棟樑基石。
如今也是。
可在這一刻,他們八人卻如眾星拱月一般。護衛著一位婦人。
那位婦人站在最中間,腳步很緩慢,目色間非常平靜,她的身後飄揚著一件火紅色的披風。雖然看起來有些殘舊,卻如鮮血一般刺眼。
徐煥之看著這位婦人,兩人雖然從未謀面。但他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所以他低下了自己那高貴的頭顱。
“見過君後!”
婦人笑了笑。微微頷首,目光在徐煥之的身上稍作停留。便轉向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她是當今魔族中身份最高貴的那個人,即便是佑生也無法撼動她的地位。
因為她是佑生的母親。
是魔君屠生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最深愛的女人。
但不管她的身份再怎麼高貴,御下再有多少人效忠,在這一刻,她的內心也湧上了無數的感慨。
時隔百年之後,終於回家了。
……
同一時間,在天棄山顛,蘇文已經從天狼的口中,得知了那個比大河之盟更加重要的隱秘,卻忍不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原來魔族還沒有滅亡。
原來所謂的域外戰場,便是封困魔族人的地方。
原來,天棄山一役的結束並不是人間亂局的終結,而是開始。
在這一刻,空中的紫金聖令已經再分為二,落入了蘇文和滄瀾皇的手中,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今日聚集在此的數十萬文人學子終於重獲了自由。
但卻有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魔族大軍捲土重來,他們現在又該怎麼辦?
當務之急,當然是先回歸各國,平息這場荒唐的內亂,然後同仇敵愾,把那些妄圖染指人間的魔族人重新趕回去!
突然之間,大河之盟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今日之後,人類和妖族必定會再度聯手,就如同一百多年前那般。
他們已經贏過了一次,再贏一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且經過這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