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可是破天荒地,他想試試。
——長久以來,第一次,主動想要得到的。
看。
不軌之心從那時候便開始種下了種子,但當時真的也只是小心翼翼的一顆種子,也許隨時可能夭折。
誰知道呢?
後來種子突然便得以生根發芽,如今已經根深入土,長成了足以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
雪具店裡依然人聲鼎沸。
但是又好像突然變得很安靜。
如果要讓阿團來說當時的氣氛,那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的好像突然周圍所有的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他這個目中無人、毫無人情味、甚至上一秒對著小學生都又兇又拽的師父突然像是被人剪掉了聲線,失去了發聲的功能,沉默地站在那像是一個啞巴。
在阿團的懷抱中,竄天猴姐姐倒是一臉驕傲,她仰著下巴,原本圓潤的下顎線緊繃成了清晰的線條,不明顯的喉頭輕微翻滾,阿團覺得自己聽見了吞嚥唾液的聲音。
她腰桿挺得筆直。
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黑髮年輕人。
大概是過了十幾秒,兩人誰也沒動,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姜冉有點拿不準自己還能撐多久——
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邊,而過去一步,她會跌下萬丈深淵。
摔下去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他敢輕舉妄動造成不可挽回的任何局面,她一定會拉著他一起毀滅。
深褐色的瞳眸閃爍了下,他清楚地在她眼中讀到了兇狠的暗示,
這時候,有人因為兩人之間無法抑制四溢的詭異的氣氛轉頭看過來,並輕而易舉地認出了北皎和姜冉——這兩位各自盤踞一方、從前王不見王,愣是因為北京冬奧會強行相遇的大佬。
看他倆這麼僵硬地站著,姜冉身上還掛著個小崽子,這會兒小崽子抱著她的腰回頭茫然地望著北皎……
還以為兩位在某方面發生了衝突。
猶豫了下,有個人喊了聲:“北哥,咋的了?”
有話好好說,好歹是一個俱樂部的,別在自家地盤上就打起來了。
眾人都是害怕得很,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從收銀臺後面走出來了,擺好了姿勢準備拉架,剛才叫住北皎的也是他。
姜冉掃了他們一眼,剛想說什麼和什麼你們見過誰吵架氣氛這麼纏綿。
結果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擰著眉,用近乎於含糊的聲音說了句“沒事”,而後抬腳,與所有人擦肩而過,往雪具店門外走。
腳步很快。
要說他是躲避瘟疫一般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姜冉盯著他的背影,好看的眉毛也後知後覺一般慢吞吞地皺了起來,可能是她臉上的表情太可怕,那先前叫住北皎的工作人員壯著膽子喊她:“冉姐,有話好好說嗷,北哥年紀也不大,你讓讓他。”
姜冉說:“我讓他個屁。”
扔下這句話與接收這句話後瞬間屁滾尿流的工作人員,她把阿團往工作人員手裡一塞,指了指鞋盒裡被扔下的那雙奶牛配色滑雪鞋:“拿這個同型號純黑那雙給他試,碼數讓他告訴你。”
然後沒等他們開口,她轉身追了出去。
……
雪具店的門被她用肩膀頂開,外面商業街來來往往,雖然雪服顏色五花八門,但是放眼看去還真是一個樣。
人多到隨便一個人只要走入人群就像是沙礫掉進了沙灘裡。
姜冉“嘖”了聲,眉頭擰的更緊,心中已經操起了八十米的大刀,心想這狗崽子怎麼回事,他是什麼意思?
不熱淚盈眶地抱著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