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為這個莫大的災難已經解決而高興萬分的時候,門口卻響起了一陣萬分嘈雜的聲音。
沐家的人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神情,林氏愣了一下,心道:王員外不可能再來找麻煩的啊。心裡想著這些,她就率先走了出去。沐家的人經歷了這麼一場變故,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這回一聽見有些什麼不對頭,大夥兒臉上的神情都變了。
林氏狐疑的走到門口,眼前的一幕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一個衣著破爛,滿臉灰塵的男子正半跪在地上,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響。淺灰的衣裳上面沾滿了血汙,咋一看去,只覺得恐怖的駭人。
見林氏一臉的嫌惡,門口的小廝當下就嚇的白了臉。他們緊了緊手裡的棍棒,甚至不屑用手去觸碰地上的男子。“喂,哪裡來的叫花子,還不趕緊的給我滾。”他們一邊叫罵著,一邊用棍子推搡著男子。
這個時候,沐府的女眷都跟著出了門。當大家見到這副場景之後,不由的都露出了嫌惡的神情。燕姨娘更是不滿的上前一步,搶過小廝手裡的木棍,照著那男子身上便戳了一把,“快滾,快滾,沐府好不容易出了困境,可不能再染上晦氣。”說著,她便將手裡的棍子一扔,吩咐著小廝將那男子拖出去。
小廝們的手才剛剛接觸到男子的身子,他居然劇烈的反抗了起來。搖晃著的身體居然顫顫悠悠地要站起身來,在他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沐家的女眷幾乎都被唬了一大跳。滿臉的血漬和灰塵將五官遮掩,乍一看,只覺得駭人。
男子搖晃地走了兩步,最後一個腳軟,撲例在燕姨娘的身邊。這一個動作把燕姨娘嚇得夠嗆,她尖叫一聲,連連後退。卻不料,衣襬卻被男子攥在手心。
身邊的小廝一見這副此景,立刻低喝了一聲,手裡的木棒揮起落下,重重地砸在男子的身上。只見男子身子一晃,悶哼了一聲,喉嚨裡隱約發出幾聲嘶啞的聲響,卻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
就在第三棍要落下去的時候,原本站在人群后面的沐少薇居然走了出來。她低喝了一聲,“住手。”
原本揚起的木棍頓在半空,小廝滿臉不解的望著沐少薇。那全身沾滿了血漬的男子身子也跟著猛地一頓,沒有意料之中的癲狂反應,他居然有些默然的低下了腦袋。
沐少薇輕輕抿了抿嘴唇,慢慢地走到了男子的面前。伸手把即將落到他身上的木棍挪開,她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甜膩的笑容,“你……餓了吧?”頓了頓,沐少薇又起身,吩咐著小廝從廚房裡拿出幾個饅頭,再掏出了一些碎銀子,“這些東西給你,走吧。這裡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以後到別的地方乞討吧。”
說完這些話,沐少薇才起了身子,吩咐小廝將已經木然的男子送了出去。
燕姨娘望著男子被半拖半拽地拉了出去,十分不滿的望著沐少薇,“少薇,你這樣軟的心腸,這些乞丐怎麼可能會明白,他們說不定下次又來了。我說啊,就該痛揍一頓,讓他們記得這個地方來不得。”
燕姨娘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不過沐少薇好像都沒有聽進去。一大家子的人回到沐府,林氏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沐府的這場災難真的已經過去了;憂的是,“胭脂鎖”的生意因為這次的毀容事件而大打折扣。
做生意原本就是靠著口碑的,俗話說的好,金碑銀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雖說胭脂毀容的這件事沐老爺事後已經澄清過了。
可是,大家還是心驚膽戰,對於沐家所有的胭脂都是抱著觀望著的態度。
如此一來,“胭脂鎖”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林氏和沐老爺正跟大家夥兒討著主意。眼尖的林氏將周遭的人環視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沐少遊的身上,“少遊,南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