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的腦袋晃得更厲害了。
四眼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別說老劉,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了!”
我兩腿發軟,心情難以表述,在我看來,四眼是唯一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人。並且他這兩天所作所為,已然讓我看到了希望,可現在連他也這樣說,我彷彿從語氣中聽到的更多的是無能為力。四眼也開始覺得事態遠超出他的想象了。
“為什麼是我?”我弱弱的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四眼不響,老劉哥也不說話。我盯著他們,“倒是給個迴音啊!”
屋子裡沒有動靜,他們還是不說話,像是各自在想問題,又像根本找不到答案所以無言以對。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就像進入了一個沒有盡頭漩渦。
我祖輩三代貧下中農,祖上連個值得拿出來炫耀的衙役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顯赫神秘的家世了。再說老婆,也是普通人家一個,除了她二姑在老家神神叨叨的篤信些神婆道士之類,也別無特別的身世……
簡單一點的講,我和我老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我想要罵娘,又找不到物件,要想揮拳,亦完全沒有著力點。憋著一股子的委屈、憤怒沒地方發洩。
我掏出煙點上,猛抽,難道真的像CT室裡的那個老頭所說的,這全是命!
等等——,我停了停,拉回思路。還有件很重要的事兒,竟然忽略了。想起老頭,我就想起了那個字,豆豆小腿上那個與生俱來的字。
所有的秘密都應該和那個字慼慼相關?
我抽著煙,讓自己冷靜,一點點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
按照老劉哥的講法,早先的時候,他弟也再正常不過,就是因為住進了我現在的那間房子,才被那個披人皮的怪物盯上的。
所以,所以——
一條可以被我理解的邏輯線浮了出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年前,賣房子給我們已然不是老劉,而是那個怪物?
仔細回憶,當時我找房子找的頭疼,不是太貴就是太遠,可毛紡廠的這間302,談判時可是竟然順利的讓人無法相信,我記得很清楚,“老劉”當時幾乎沒怎麼反對,就答應了我還價三萬元的條件。
這樣子看,從開始就是個圈套啊,它有意圖的選擇了我?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是我呢?
我繼續往下分析,越分析,就越覺得渾身發冷,答案有一個,也只有這一個,因為那時候我正是新婚階段。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於一對新婚夫婦接下來會做什麼呢?自然是生孩子。
所以,所以——
豆豆腿骨上的那個字,和我與老婆其實都沒有關係,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她出生在這間屋子裡。那怪物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偶然選擇了我們,選擇的原因,是讓我們替它生一個腿骨上天生帶字的孩子?!
我的心臟像被人在狠狠的揉搓,像被人無恥利用了,照這分析,我和老婆只是工具?!只是替這個怪物代孕的工具!
要承認這一點是很困難的。我看著老婆懷胎十月,肚子一點點鼓起來,然後出生,從一個小不點,睜開了眼,會笑、會爬、會貼著你撒嬌。
而現在突然有人告訴我,其實這個從我老婆肚子裡冒出來的小孩子,並不是我們的,或者說並不全是我們的。
我有點暈眩,感覺自己都站不住腳了。是的,雖然聽上去像天方夜譚,但是聯絡前後細節,卻越想越對,所有的怪事,都是從豆豆身上開始延展出來的!
我站直身子,煙已經抽了差不多了,我丟掉地上踩滅,轉身說道,“四眼——”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