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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不是聽到腳步聲,而是你身上的花香,早就傳過來了。”

從第一回在宮裡見他,她就嗅到了,貴族男子身上的薰香,大多是檀香,唯獨他身上的太過不同,所以她長了記性。

“鼻子真靈啊,不過這桂花糕,真是難吃,跟本殿下宮裡的比起來,有云泥之別。”他的口中發出嘖嘖聲,拍了拍雙手,已然不悅,只是嚐了一塊,就再也不願動手,尖酸又苛刻。

“不好奇麼?這是什麼花香?”

佑爵長腿一伸,黑靴踩上地面,他不曾出手撥開阻礙視線的珠簾,一步步逼近她,珠簾散開,微涼的珠子劃過他的肩膀,面頰,手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靜默不語,只剩下那雙過分清亮的眼瞳,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是海棠花香啊。”

似乎不滿她的毫不關心,佑爵自顧自,給了她回應。隨著他的靠近,她漸漸看清那一襲血紅華袍,縈繞在鼻尖的濃郁香氣,也愈發清晰。

“海棠花是沒有香氣的。”穆槿寧眼眸一沉,察覺到他擠到自己的身邊,偌大的雕花木床,頓時狹窄許多。

他的胡言亂語,她本就不放在心上,若要糊弄別的女人,興許有人相信這等胡說。

“天下的海棠,的確無香。唯獨北國皇宮裡,本殿下親手種的海棠花有花香。你若不信,不如隨我去北國,就可知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佑爵與她肩並肩坐著,她的黑髮隨風飄揚,無聲無息拂過他的手背,她身上並無任何女子常用的香氣,只有沐浴更衣之後的清爽。

穆槿寧在他眼底,像是天際的雲彩,淡的一瞬間就能飛散,她越是素面朝天,在他心裡的色彩,卻越是濃烈深沉。

“在鳴蘿的時候,本殿下從未看過你笑。”他微微蹙眉,眉宇之間的那顆紅痣,愈發清晰。

“沒有可笑之事,也值得笑麼?”她側過臉去,輕聲詢問,但那話語中的冷意,已然令人為之卻步。

她並不喜歡,任何人提及鳴蘿之事,哪怕是北國太子,也是一樣。

“但你朝著他笑了,而且很多回。”他的嗓音之內,只剩下濃烈不滿,猝然按住她的柔荑,察覺到手掌下的軟嫩細膩,惹來男人天生的怦然心動。

對佑爵而言,大聖王朝的崇寧郡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你把我的匕首留在身邊,也該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回來。”手掌猝然一拉,他將穆槿寧拉到自己的面前,兩人幾乎鼻尖相貼,也不過有咫尺間的距離,彷彿對方的氣息,都能感覺的到。

這把匕首,是他當日不告而別唯一留下的東西。

生怕在塞外獨自生活再出事端,她保留至今,日日夜夜帶著匕首,吃飯,睡覺。習慣,自然是可怕的,早已成為她的一部分。

“如今,我並不需要它了。”

不必手握利器,才能讓她生存下去。

她的左手,驀地從枕頭下方,取出匕首,一把丟到他的懷中,下一瞬,推開他的胸膛,旋身退開,利落敏捷。

那一雙斜長眼眸之內,再無任何輕浮笑容,他只是沉默半響,猝然笑出聲來,低低的沉笑,即便無法看清紅衣男子的面容,也只覺分外妖嬈。

“看來你派去的老頭子還沒跟你說一聲,李煊的雙眼已經瞎了。”

往返南駱一趟,便需耗費三五日,更別說要等她派去的親信安頓下來,才能找人帶個口信,那口信到秦王府內,也該是一兩日之後的事了。

“你為什麼沒早點跟我說!”

她猝然面色驟變,低吼出聲,雙手十指,深深陷入錦被之內,雙目通紅,宛若鬼魅。

她的希望,被最不留情地毀掉,只是一句話,一瞬間,毀的支離破碎。

轟—